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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莎拉愣住了。

杰拉尔蓦地脱下了帽子。

&ldo;对不起，先走一步。&rdo;他说：&ldo;免得你把想到的话全部倒出来。&rdo;

他逃进饭店。

莎拉放慢脚步跟着走过去。

那一带显得忙碌异常。几辆载着旅行箱的车子正准备启程。雷诺克斯、奈汀和柯普先生站在一辆大车旁边监视着。

一个胖胖的译员用流畅的英语和卡萝站着谈话。

莎拉经过他们旁边，走进饭店。

白英敦老太太身上裹着厚大衣，坐在椅子上等待启程。

看她那模样，一种奇妙的感觉猛然从莎拉内心涌起。

过去，她一直认为白英敦太太是个穷凶恶极的可怕人物。

现在所看到的却是一个可怜无力的老人。天生拥有如此强大的权力欲和支配欲，却只能做一家的暴君！莎拉很想让她的家人看看自己现在看到的老妇形象‐‐愚蠢、恶毒、虚矫的老妇形象。

莎拉激动地向她走去。

&ldo;再见，白英敦太太。&rdo;她说：&ldo;祝旅途平安。&rdo;

老太婆望着她。眸中，敌意与怒火交迸。

&ldo;你对我相当无礼。&rdo;莎拉说。

（我疯了？她在心中嘀咕，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ldo;你想妨碍你的儿女跟我交朋友，你不觉得这非常愚蠢、天真吗？你想做食人魔，其实你只是可怜的、滑稽的小丑。

我若是你，我会马上停止这种愚蠢的游戏。你一定觉得我这么说很可恨，其实我是真心劝你，希望你有点反应，今后可以过得快乐一点。我认为和家人和睦相处，亲切相待，好得多。如果你愿意尝试，一定可以做到。&rdo;

她停了一下。

白英敦老太太仿佛已经冻僵了，纹风不动。最后，她用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张开了口……但没有说出话来。

&ldo;请说吧！&rdo;莎拉催促。&ldo;说话啊！不管说什么都可以。

不过请你仔细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rdo;

终于说出话来，声音虽然嘶哑、沉静，却尖利如刺。白英敦老太太毒蛇般的目光不是望着莎拉，却奇妙地越过她的肩膀，投向莎拉身后，她不是对莎拉，仿佛是对亲近的亡灵说话一样。&ldo;我决不会忘记。&rdo;她说。&ldo;记住，我一样也不会忘记‐‐什么样的行为，什么名字，什么样的脸形都不会忘记。&rdo;

这些话不知何所指，但那凶狠的说辞使莎拉吓得往后倒退。随后，白英敦老太太笑起来了‐‐那笑声真吓人。

莎拉耸耸肩。

&ldo;你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太太！&rdo;她说。

她转身向电梯走去，几乎碰上了雷蒙?白英敦。她激动地说，说得很快：

&ldo;再见。祝你快乐，也许我们还有相见的一日。&rdo;

说完话，她投给他亲密温暖的微笑，迅速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