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小姐、巴利夫人的亲事,是不是也被影响了?”
阿黛尔很快地反应过来,戴娜笑着一合手,状似赞叹。
“当然,就算是靠着伯纳德夫人的嫁妆缓过了气,但也是万不可能把钱给丈夫的妹妹做嫁妆的,自然巴利夫人出嫁前后那些年绝不会富庶,不过到了巴利家就不要紧了,后来又做了国王的情人,排场代表了陛下的面子,自然不差什么。”
“这有联系吗?”阿黛尔隐晦地问,是否伯纳德家的穷困好转和巴利夫人嫁去巴利家、又做了国王情人有关联。
戴娜摇摇头,并不肯定:
“这个事情可说不准,谁知道经历了那样的变故,心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越是穷困,便越是知道金钱的重要,女人嘛,总要些好的珠宝装饰的。”
大家都知道巴利夫人性情奢靡,很喜欢摆排场,在王宫里举办的舞会也奢侈非常,甚至因此更得国王的欢心。
“这是多年前的事情,再加上最重要的是伯纳德家族很忌讳有人说这个,又因为破产的传闻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后来又看起来和原来别无二致了,所以现在说这个的人不多了。”戴娜又补充着,表示自己的消息确实得来不易。
“是啊,”阿黛尔点头肯定了她的话语,“我倒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个变故。”
“这么大一个消息……”戴娜摆摆手,“还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太多,流言总是时时翻新的,这种没有被肯定下来确实破产的消息,时间一久,自然不太会有人记得,圈子里年年有传哪家抠门、哪家看着要破产了,但真正破产的也没有几家……年年叨叨,还不是没有个确凿,不过若是真的破产了,那搬走了也不会有人记得的。”
“若不是从巴利小姐那里听到的,我也会把它当做一个假消息,笑过就算了。现在谁能说伯纳德男爵家里像是要破产呢?那根本一点影子没有,至于曾经是如何的风光,我也未曾经见识过……也许前后看起来是差不多的,如果他们有意掩饰,那不还是一样的嘛。”
不管怎么说,同龄人的戴娜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个听起来很靠谱的消息。
这是阿黛尔这个圈子里的新人很难得知的消息,毕竟八卦很多,十有八九是假的,大家也不一定能够每一个都记得,有了新的自然不会再费劲去记忆那些旧消息,也没有人在意旧的八卦,大家想要听的都是时新的消息。
最关键的是,这个消息居然是从巴利小姐那里知道的。
也就是说,苏菲·巴利小姐对其中的细节,应该更了解一些。
阿黛尔胡乱猜测了一下,老伯纳德男爵在珍珠上面吃了大亏,害得整个家族都落不着好,濒临破产的境地,甚至吹了儿子的婚事,不得不选择一位出身低下、礼仪水平一般的如今的伯纳德夫人,她还真的不能肯定对方那么多人是一点仇恨不记的。
但是此前,阿黛尔并不知道伯纳德男爵有不能看见珍珠之类的忌讳,她也不清楚是否是他们不喜粉色的珍珠。
阿黛尔思前想后,也忍不住纳闷。
倒不是她阴谋论,而是这些巧合未免太多,再想到戴娜有意暗示她说,巴利小姐经常会让性格更为冲动的她姐姐艾达去做一些事情,她们两个就是一明一暗,很多事情实际是巴利小姐在谋划……
阿黛尔甚至觉得之前的流言,应该也有巴利小姐的手笔在里面,只是这件事情最终没有成,被压下来解决掉了,没有毁掉她的名声。
理论上来说,她和巴利小姐应该是没有恩怨的。
但想到之前流言事情最大的获益者之一其实是巴利小姐,她就猜测,对方很可能不无辜,最大的可能是她与她有天然的敌意——
就是想要把她打压下去,她第一美人的风头不能够被人掠夺半分。
“珍妮,我要先写一封信。”
从浴室出来,珍妮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都这么晚了……”她有些犹豫,“对眼睛不好……是白天有什么事情吗,您还在想着?如果可以,要不还是明天起来再写吧。”
“没关系,就写一会,明天一早帮我寄到卡斯特拉纳夫人手里可以吗?我得确认一个事情……”
如果事情果真如戴娜所说,那就是摆明了苏菲·巴利小姐想要算计她,只是做得十分隐晦,而且仅凭借一个珍珠项链,她也不能肯定……
伯纳德家里也不是没有其他佩戴珍珠到访的客人,难道是她那粉色珍珠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能让他们如此忌讳吗?可即使如此,也不见得能够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啊……
若是不让人佩戴珍珠,那才是伯纳德男爵家的失礼,责任不会到她的头上的,所以倘使真的要用珍珠做文章,那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隐情。
阿黛尔心中疑惑,虽然肯定了苏菲·巴利小姐并非面上看起来这般良善,但真正的还是要有些证据在手,才好更光明正大地反击,只凭借这种种巧合般的痕迹,只能让她保持警惕之心。
她在心中想了半天,最终才觉得可以去问问卡斯特拉纳夫人这个传言有关的内容。
一来是这位夫人知道许多八卦,是消息最灵通的几个夫人之一,二是这位夫人对苏菲·巴利小姐的观感不是很好,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喜一个美人,只希望能够借此试探出一些内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