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飞无精打采的坐着,盯着小桌面看着上面的纹路,直到小保使劲擂了他一下才说:&ldo;他问我,我爸妈会不会同意。&rdo;
&ldo;啊。那他的意思就是你爸妈同意的话,他才同意?&rdo;小保一惊,他可是知道庞飞妈妈的厉害。
庞飞犹豫了一下,低低的唔了一下。但他心底知道邹盼舒一开始应该是不同意的,不过也没有拒绝不是吗,虽然看上去不说话马上要走,但是后来他这样反问,应该是会同意的吧,可是,真的要和父母出柜吗?他还记得当初小保出柜时,那么温柔的小保妈妈都发了狂,直到现在几年过去了小保都没能回家,而他父母更是从此深居简出,邻里间都抬不起头似地黯然了不少。
小保一脸为难担忧,拍拍他的肩说:&ldo;阿飞,你还是好好想清楚。你和他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接触,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也不像我那么狠心,更何况你不是非男人不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走这条路。你要好好想想为了一个人和家里闹到不可开交值不值得,你别忘了我的前车之鉴。&rdo;
庞飞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拐角走道上走进来一个人,他马上闭着口不说了。
走进来的是任疏狂。周围几家酒吧的老板和他们多少都有点联系,只不过任疏狂历来不与这些人打交道,年少无知时不会这么做,现在更不会这么做了。但是肖庭诚从小爱玩,才十几岁就开了这家店,与不少三教九流的人都玩得很好,眼尖的人一认出肖庭诚,这不没多长时间,陆陆续续已经到了不少他的那些老朋友,任疏狂不得不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避开,顺便吸烟想点事情。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让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事情,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庞飞的脸,这个人他曾经见过几次,不过一直都忽略了。肖庭诚的酒吧有不少混子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是酒吧不可少的人情世故之一,也从未放在心上,两个不同的阶层不会有什么接触,包括小保,要不是肖庭诚当年走之前再三交代说这个人可靠还是个gay,不会看错人,能把他的事情办好,他也不会记得这个人。
从不认为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刚才他听到他们说了,这个庞飞向邹盼舒告白了。任疏狂心跳加速,摒住呼吸一直听着,他从不是这样没礼貌没家教的人,不过克制不住,直到手指夹住的香烟烧到了指尖,他才惊醒自己的行为走了过来。
他一直走到肖庭诚那热闹的桌前,一桌子人认识不认识的都被他一身寒气所震撼停了讲话,他点点头算打了招呼,眼里没看任何外人,而是向肖庭诚说:&ldo;小城,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今晚适当点。&rdo;
座位上有人不满的撇撇嘴,私底下交换眼色,不过没人敢开口。肖庭诚安慰的看了几人一眼,也很无奈,两帮人玩不到一块他是知道的。
他和任疏狂难得一聚,却不曾想任疏狂坚持今天就要送走秦明宇,而因为他答应了秦明宇要送他去法国,肖庭诚与秦明宇短短的交流接触也很欣赏这个人,干脆建议秦明宇再回到&lso;迷失&rso;上班,他听说这个人经济条件不太好,这样多个缓冲多一些收入,几个人一拍即合,才会一起到酒吧来。
可肖庭诚忘记了他当年那么疯狂的日子结交的朋友,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人有了他的消息哪里会放过,不一会儿就来了五六个,他可以预知等下还会有人来,也难怪任疏狂让他适当点,毕竟明天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
他也知道任疏狂从小就严于律己,谨遵军队那一套死规矩,哪怕现在参军无望也难以改变,反正接下来两人要在一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也就不坚持让他留下,眨了个眼偷偷笑了笑,却不正面答应他,对兄弟他可不习惯敷衍。
任疏狂一看就知道他心底的小算盘,摇摇头微微一笑,也就由他去了,制止他起身送客,径自出了酒吧。
司机咨询开往哪里时,任疏狂没有丝毫犹疑说了公司,他告诉自己这是要去办公室工作,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但当他到了办公室,打开文件看了一刻钟愣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时,他才知道刚刚听到的一席话对自己很有影响。从来都是作风果断的他,第一次犹豫起来,最终还是想见那人一面的念头战胜了理智,他起身走向从未去过的公司宿舍。
已是深夜十一点,淮海路上人流也消散了,难得的宁静和着风,在梧桐树的摇曳中让人感到一种安宁,每一盏城市的灯火都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