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吃惊:&ldo;妈妈,你这是要做什么?&rdo;
俞妈妈道:&ldo;这个地方岂是五少爷能呆的?别说他现在有伤,就是好好的孩子,在这里也要被关坏了。&rdo;
红鸾脱口而道:&ldo;不行,夫人吩咐……&rdo;
俞妈妈再次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ldo;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次过来,是奉了太夫人的命令,特意接五少爷去荣恩堂的。夫人那边,你只管回禀,是太夫人的意思。&rdo;
红鸾这次倒硬气起来了,寸步不让:&ldo;俞妈妈,对不住了,六少爷的死,五少爷脱不了嫌疑,夫人有令,五少爷只能在这里,别的什么地方都不能去。&rdo;
俞妈妈大怒:&ldo;你!&rdo;
红鸾笑得谦和,语中之意却强硬无比:&ldo;妈妈难道要包庇五少爷?何况,夫人也说了,要是最后证明五少爷是清白的,夫人自会亲自向五少爷赔罪。&rdo;
俞妈妈气得手都抖了:&ldo;只怕五少爷伤这么重,熬不到那个时候。&rdo;
红鸾道:&ldo;这个妈妈只管放心,五少爷总也是夫人的亲生骨肉,夫人难道还会害他不成?&rdo;
俞妈妈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心中的愤怒:她失算了,来之前没料到情况会这么严重,若周夫人真铁了心不让她把人带走,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太夫人再看不上眼这个儿媳妇,也不会愿意和周夫人在明面上撕破脸,只可怜了五少爷。
她又看了简陋的木床上遍体鳞伤的小鱼郎一眼,退而求其次:&ldo;人不带走可以,总得先给五少爷上药。&rdo;
红鸾知道自己赢了,微微笑道:&ldo;这是当然。&rdo;取了药来,当着俞妈妈的面给鱼郎上了药。
木门的吱呀声又起,然后是铁链缠绕锁上的声音。昏暗的小屋中,又只剩下小小的鱼郎一人。
&ldo;念念,你还在吗?&rdo;他忐忑地问。
朱弦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
欢喜如潮水漫上心头,纵然上过药的伤还在生疼,他也不再孤寂惶恐。在这个简陋的,暗无天日的小屋中,他不再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朱弦柔声道:&ldo;天色不早了,你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有力气了。&rdo;
鱼郎黑白分明的凤眼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闪着细碎的光芒:&ldo;我不要睡。&rdo;他小声说道。
这孩子怎么忽然任性起来了?朱弦耐下性子劝他道:&ldo;你身上有伤,好好睡一觉才能好得快。&rdo;
鱼郎咕哝道:&ldo;可是睡着了,就不能和你说话了。&rdo;声音轻而小心翼翼。
朱弦愣住,心一下子酸软无比:这孩子,这孩子……她顿了顿,才能继续把自己的意念传递给他:&ldo;鱼郎,你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可要不高兴了。&rdo;
鱼郎眼神一黯,小脑袋立刻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委委屈屈地喊了声:&ldo;念念……&rdo;
朱弦硬下心肠:&ldo;你喊我也没用。乖乖听话,你这么大了,总不成还要人抱着哄睡着吧?&rdo;
鱼郎弱弱地道:&ldo;你又抱不成我,要不给我唱首催眠曲子好不好?&rdo;
朱弦哑住,一时没有回答他。
鱼郎羡慕地道:&ldo;从前六郎要睡的时候,娘亲就会唱催眠曲哄他入睡。&rdo;他的眼神黯淡下去,纵然他对周夫人已经不抱期待,但还是会被娘亲不爱他,甚至恨他的事实狠狠伤到。
可是,她压根儿就是五音不全啊!朱弦抓狂地想,久久没有回答。
&ldo;不可以吗?&rdo;鱼郎的语气低落下去,朱弦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模糊起来,有泪水盈满眼眶。
喂,怎么变成小哭包了,动不动就掉眼泪什么的,真要命!朱弦咬了咬牙,认命地道:&ldo;好,我给你唱。&rdo;
鱼郎心情一振,欢喜地道:&ldo;念念你真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