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仔细听手机里的声音:“还有事吗?”
纪征轻声笑道:“我们讲和了是吗?”
夏冰洋冷着脸,但提着一侧唇角露出一点笑,故作冷淡道:“那有这么容易。”
纪征极其温柔地轻轻笑了一声,道:“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夏冰洋一怔,耳根子连着半个身子都麻了,但还是硬扛着,说:“不好,我说了要见你,有话当面对你说。”
想起他要对自己说的话,纪征脸上笑容渐渐黯淡了,但还是轻声细语道:“在电话里说吧,这次我不会打断你。”
夏冰洋执拗道:“来不及了,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你。”
纪征脸上空茫茫的,眉毛微微皱着,似乎很无奈,但无可奈何,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答应他:“好,我尽快想办法。”
挂了夏冰洋的电话,他的思绪又有些乱了,即将离开学校时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打听四月份失踪的哑巴男孩。
学校里只剩了一个保安,但保安也是白鹭镇人,他就向保安询问。
保安闲来无事,对这等事很感兴趣,和纪征谈了两句就扯到了别的地方:“你说的这个孩子八成是被拐走了,但是我也没听说有谁家丢了个男孩儿啊。”
纪征认为他也不知道更深层的讯息,谢过他就要离开时听到他说:“可能跟那个谁有关系。”
纪征立即停下脚步,看着他问:“谁?”
保安往山下的方向努了努嘴:“刚死的那个。”
“你是说翟文刚?”
“对,他的孩子就是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他可能知道这方面的门路。”
纪征吃了一惊:“翟小丰不是翟文刚的亲生儿子?”
保安怪笑:“是就麻烦了,翟文刚的媳妇儿不能生,所以他才从人贩子手里买。这事儿我们全村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提。”
纪征问:“为什么?”
保安又笑:“谁敢担保家里不会出现这种事儿,捅出去不是断了大家伙儿的后路吗?”
纪征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白鹭镇居民保持默契只字不提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买卖孩子’的后路。保安愿意告诉他则是因为他不是警察,只是个游客,或许明天就走了,掀不起什么事端。
他的胃里顿时翻滚起来,貌似吃了什么脏东西,整个胸腔都沉闷燥郁。他回到车上打开冷气开到最大,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略有好转,他正要立刻联系闵成舟,忽然瞥见了站在学校门口一直在盯着他的保安。
那保安似乎发觉到了什么,黑色方脸上的一双浑浊的黑眼睛牢牢盯着他,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