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海译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春时,无视她故作无辜的表情,接着说:&ldo;在你和庭子认识之前公司没为你做过什么,后来也都是看庭子的面子,情分未必有多少这些你我都清楚没必要藏着掖着。&rdo;
他说的很直白,并且直接给出结论:&ldo;够不上,但现在这情我领了。&rdo;
他说完就直接先进屋了,春时心里想着没礼貌要走也不说一声,倒也不着急动了。他们老板是个狠人,今天晚上无论是谭海译还是童齐雨的话都让春时明白,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有很多人可能都要失望,繁星时代是不会完的。
春时一直在外面呆到柏明庭回来,她听到声音从后面的门厅进去,还以为她已经上楼的柏明庭挺意外:&ldo;出去了?&rdo;
&ldo;嗯在外面和老板坐了一会儿,结果他先进来了。&rdo;春时还对谭海译的说走就走有点怨念,同样有怨念的还有柏明庭,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犹豫过后还是说了出来:&ldo;以后不许叫他老板,&rdo;
这几乎是柏明庭第一次对春时用祈使句,不许这个词突兀的彰显着重要性,春时愣了,琢磨琢磨这句话,直接就笑了。
这个想法应该由来已久,春时在大多数时间都会喊谭海译老板,毕竟那真是自己老板,要说的话柏明庭还是后来那个的,她从没想过这称呼竟然需要特别专属,所以柏明庭已经默默在心里合计这事儿多久了?每次春时这么叫谭海译的时候他都在暗戳戳的吃醋不高兴?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春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有多少几乎带着笑意的温柔,她只是走过去抱住了柏明庭的手臂,语气也跟着柔软又带着点调侃,问他:&ldo;那我应该叫他什么?&rdo;
&ldo;在公司就叫谭总,私底下的话……就喊海译。&rdo;柏明庭回答的无比认真,甚至有点郑重其事的意思,春时仰头看着他,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中印着自己的影子,那也是唯一的。
&ldo;好。&rdo;春时点头:&ldo;就这么说定了。&rdo;
那天晚上临睡觉之前柏明庭主动对春时提起,和她说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好了,让她不需要担心,春时点了点头,很淡然的应一句:&ldo;那就好。&rdo;
柏明庭和谭海译最近确实忙,忙着善后也忙着自证清白,谭海译确实是被谭家人诬陷的,里应外合的给谭海译挖了个坑,原本还有其他后手,但是被柏明庭提前知晓直接按在了摇篮里,但他也没再动他们了,这件事总要解决,做错事的人也应该付出代价,到时候再一起算就好。
这事虽然很棘手,但也不至于像外面想象的那样好像谭海译马上就要去坐牢了一样,事情一直处在调查阶段,谭海译十分配合也会主动寻找证据,在这个过程中有些疑点慢慢就被查清了,比如前后不一致的报表,没经过谭海译签字就被批准的款子,还有下落不明的财务总监。
其实在前几天已经可以确定谭海译是不知情的,只是最主要的那个财务总监还没找到。
并不容易,毕竟人都已经出国了,但不容易并不代表做不到,尤其是在确定了人是去了美国之后,柏明庭立刻联系自己在那边的所有人迈,几方相互配合着,终于在昨天半夜把人给找到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国内了。
其实繁星时代完全可以随着调查一点点的向外界公布,至少能避免更多猜疑,可谭海译没那样做,经过这件事他发现之前他走得太急了,繁星时代看着一副欣欣向荣之相,可真的遇到事情时却是一盘散沙。
正好可以稳一稳,让那些想离开的离开,只要动了心思想再真心实意留下太难了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洗个干净。
柏明庭说的没错,这是谭海译第一次摔跟头,代价十分惨痛,但谭海译并不惧怕从头再来。
之后又过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国庆节刚过繁星时代终于发表了第一篇声明,解释了在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对离开的艺人和工作伙伴表示祝福,并且宣布接下来公司会有全新的计划。
无论声明写的多么有力事实又到底如何,不相信的依旧不会相信,墨点儿沾在繁星时代的招牌上就没那么好擦去了,但谭海译并不急在这一朝一夕,繁星时代确实遭遇重创,甚至让他掏空了全部家当,但他有计划也有决心,把失去的再一点点夺回来。
至于说这个全新的计划,和春时有点关系,谭海译思索良久,这一次没在事先联络柏明庭而是直接打了电话给春时,让她明天来公司一趟。
春时不知道谭海译找自己是什么事,只答应了明天会按时出现,心里正在思索着的,是外面那场雨。
柏明庭今天要加班还没回来,春时在窗户旁边坐了好一会儿,然后上床关上了灯。
春时的噩梦在一点点减少,哪怕是雷雨天也很少出现了,春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联是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但事实是,有几次她在梦中回到那个熟悉的客厅,遍布碎酒瓶和针管,还有女人的尖叫和炙热的鲜血,这些都和以前一样,熟悉的让人绝望,可又不一样,梦中似乎不再是完全的黑暗,有光照进来,让万物都跟着模糊。
可能是为了躲避黑暗,自然而然的春时想顺着光走,似乎那边有一些东西是她期待的,也是她迫切需要的,可那些光太远了,她觉得自己走不到,正想放弃,出现了一个模糊,但又熟悉的影子,看不真切,但能听到,他在说;&ldo;别怕,有我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