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还在医院……秦笙的气势顿时低了下去。她不甘心地咬着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幽幽道:“赵桓臣,如果干妈真的出事了,你就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了。”
赵桓臣淡淡望着秦笙,漆黑的瞳孔里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有用就行。”
秦笙怕他真的动手,顿时竖起了浑身的尖刺,狠狠瞪着他:“你敢!”
赵桓臣却不理会她的虚张声势,转身大步朝车子走去:“还不走么?”
秦笙没得选,只能跟在他身后坐进了车里。
“你还没笨到底。”赵桓臣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踩下了离合,车子立刻像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又是这栋别墅,又是这个房间,秦笙对这里熟得都快成自己家了。
“叩叩”张妈似乎知道秦笙不会应门,礼貌地敲了两下之后,便自顾自地拧开把手。
她的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秦小姐,这几天天热,喝碗绿豆汤吧。”
面对这个热情的阿姨,秦笙并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施加在她的身上,所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婉拒道:“谢谢张妈,我没胃口。”
“哎呀,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自己生闷气的。”张妈热情地坐在秦笙身边:“你要是不嫌弃,和张妈讲讲是怎么个事吧。”
秦笙摇了摇头:“张妈,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妈识趣地站起身,重新把绿豆汤推到秦笙面前:“秦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保证心情会变好的。”
张妈熬的绿豆汤花了不少的功夫,小小的绿豆已经熬成了豆沙,淡绿的颜色看着就很解暑。
可是秦笙并没有动它,今天的意外太大,撑得她没有任何食欲。
门再次被人推开了,赵桓臣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何婉婉有一个专题封面,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秦笙抬起头,赵桓臣就站在她面前。
“怎么?”赵桓臣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清凌凌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波澜:“你不想抢走何婉婉的东西了么?”
秦笙仰着脸笑了:“赵先生这是做什么?可怜我么?”
赵桓臣默默站着,冷幽幽的眸光落在秦笙的脸上。
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总是能迅速戴上面具,把自己隐藏到最深的角落。可是她的技术并不到家,那双明亮的眼眸深处总是燃烧着一股不肯屈服的火光,太刺眼,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最开始,他的确以为她和其他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一样,抛弃人格,单纯把自己当做一件可议价的商品,只想获得一笔轻松的意外之财。
可是这个女人转眼却能为了一个高中教导过她的老师,就放弃她千方百计得到的电影,似乎又不仅仅是简单地爱财而已。
他读不懂这个奇怪的女人,明明她只是株谁都能踩死的野草,却凭着一口气要和天地抗争,这样的倔强脾气一点也不像她的父母……
赵桓臣不得不承认,他对秦笙有了一丝好奇心。
他想剥开她的层层伪装,看看真实的她是什么模样:“可怜谈不上,你是我的人,没有人能让我的人受委屈。”
“原来是这样啊,”秦笙笑容更加灿烂,她挑着眼角看向赵桓臣,笑容挑衅:“可是挺不巧的,让我受委屈的那位也是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办呢?”
“……”赵桓臣拧着眉,提醒道:“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不会动何婉婉。”
“所以呢?”秦笙弯着唇角问道:“你觉得把何婉婉的专题封面给我,我就能不委屈了么?”
赵桓臣幽深的眼眸像一口年久的古井,黑黑沉沉,望不见底:“抢了她的东西,还不够你出气么?”
原来在外人眼里,全是她在咄咄逼人,而何婉婉才是那个饱受欺凌的灰姑娘。
秦笙唇边的笑意渐渐变冷,她咬着牙道:“不够,一点也不够。”
“我呀,这股气压得太深太久了,已经变成魔障。光是抢她一件东西,哪里能够?只有抢啊抢,抢到她一无所有,才能超度我心里的这只小魔鬼!”
赵桓臣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秦笙,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得寸进尺?”秦笙紧紧盯着赵桓臣,道:“赵先生,我没有找你要过“寸”,又哪里会找你要“尺”?你不用拿我不需要的东西来假装怜悯,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