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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本来是不信命的,可是被郑闵恩这么一提,她心底不由升起一抹惶惑:她这二十几年来似乎就没有过顺遂的时候,难道真的是命?
她的视线落在了赵桓臣身上,柔软的棉质病号服驯服地搭在他的身上,胸前的扣子没有扣,露出一块白色的纱布,纱布下面就是才做过手术的伤口。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赵桓臣就进了两回医院,还都是为了救她。除了灾星,似乎没有别的解释了。
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怕他会因为自己受拖累,秦笙的眼神不由闪了闪。
“你别想。”没等秦笙开口,赵桓臣就打断了她的想法。
受了张妈的调教,赵桓臣对秦笙的细微表情十分在意,一看到她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肯定又往不该想的方向乱想了:“封建社会没了多少年了,还信这些?你是我签字盖章娶回家的老婆,我就是死了你也是赵家的人,明不明白?”
“呸呸呸!”郑闵恩连忙拍了拍嘴:“小臣你瞎说什么呢?赶紧摸摸木头!”
赵桓臣不理她,视线直接落在才进门的赵爸爸身上:“爸,你老婆不讲理了,是你劝,还是我来说?”
“闵恩,小臣是成年人了,这些事他自己有分寸,我们不要跟着搀和。”赵国邦沉默地踱进病房里,脸色严肃,不过眼神里却透露着关切:“小臣,这次伤好之后别着急回国,和小笙在国外好好玩一玩。出这么大的事,去散散心。”
得了老爸的支持,赵桓臣得意地勾起了唇角:“谢谢爸。”
“老公,你说什么呢?”郑闵恩一看老公和儿子达成协议,立刻抢白道:“你到底关不关心我们儿子啊?自从小臣和这女孩结婚,就大灾不少,小灾不断,你眼瞎了么?”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抹眼泪:“赵国邦,我告诉你,小臣要是出事,全都赖你这个当爸爸的没有尽责任!我要和你离婚的!”
“妈,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赵桓臣不动声色地拉住秦笙的手,在被子下一下一下地玩着她的手指头,脸上却是懒洋洋的神情:“我这才受点轻伤,你就在心里计划我死的事了?还是……你不想和我爸过了,拿我当挡箭牌呢?”
长辈都在面前,秦笙不敢有大动作,只好暗暗和赵桓臣较劲,一点一点地往回抽手。可是她刚一使劲,赵桓臣就白着脸皱眉头。
赵桓臣身上才动了刀,秦笙不敢和他硬拽,只好僵硬地站在床前,拿身体挡住手上的动作。
“你这个坏小孩!就知道胡说八道。”郑闵恩抬手想拍赵桓臣,可是看见他胸口的白纱布,顿时又心疼了。她眼眶里含着泪,诚恳地望着秦笙:“秦笙,我们赵家也没亏待过你,对不对?小臣又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心软放过他么?难道你真要他为你挡刀子死掉么?”
也许在其他方面,她和郑闵恩是对立的,但是在关心赵桓臣上,两人是一致的。被郑闵恩这么软声相求,秦笙很难堪,也很动摇。她死死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伯母——”
才说两个字,手指就被赵桓臣惩罚地捏了捏:“叫什么伯母?叫妈。”
秦笙不想叫,可是赵桓臣眼里的威胁摆的明晃晃的,大有不顺着他,就挨罚的意思在里面。一想到他的“惩罚”,秦笙的脸皮就有些发烫,只好顺从地改口:“妈,可以让我和桓臣私下商量一下这件事吗?”
郑闵恩天天应酬,看脸色是行家,一看秦笙这幅表情,再听她的说法,就知道她是打算离开小臣了。
秦笙已经松口,而且她还把小臣的安全放在头号,郑闵恩反而对她多了一分好感,脸色也和蔼下来:“当然可以。小笙,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不舍得小臣遭罪。阿姨在x市还有几分薄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阿姨啊。”
这话算是给秦笙一个承诺,只要秦笙离开赵桓臣,秦笙想要什么她都会给,绝不让秦笙吃亏。
等到赵国邦带走郑闵恩之后,赵桓臣才似笑非笑地拉着秦笙在床边坐下:“你想怎么和我商量?”
这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秦笙是他老婆,谁都别想改变这个事实。他这样问,其实就是考验秦笙,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学乖。
一旦这个蠢女人说出他不喜欢的话,他就会好好“惩罚”她一番。
“……”赵桓臣的眼睛一向很清澈,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却闪烁着隐隐的光芒,让秦笙不由联想到荒野中的饿狼。她吞了吞口水,低声开口道:“桓臣,伯——妈好像说的没错,你每回受伤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