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明达醒来可以问她,但现在显然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只能换个目标。
唐昭不喜欢一无所知的感觉,因此安顿好明达便去寻连静瑶了:“她忘了许多事,连怎么遇袭的也忘了,所以我想去问问救回来的那些官兵,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说唐昭了,连静瑶其实也好奇,之前见到那些禁军醒了也派人去问过。然而禁军护卫公主安危,忠心自不必提,面对陌生人又怎么可能吐露实情?他们或敷衍,或装傻,或者干脆装作伤重说不出话,总归几日过去也没让连家寨的人问出半句实话。
此时听唐昭要去问,连静瑶立时来了精神:“我与你同去。”
唐昭闻言却又迟疑起来,想了想没有拒绝,倒是先透露些消息:“记得之前我与静瑶你说过,我乃是京城人士,家中是做官的,因此定下的婚事也算门当户对。”
连静瑶好整以暇看着她,终于问道:“所以呢?你那小媳妇到底是什么身份?”
唐昭半真半假道:“她是在公主府做事的,此行是跟着长公主仪仗而来。”谎话出口便也顺畅起来:“之前在平梁便有消息,说是长公主欲往茂州巡视。我本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想着她可能在随行队伍里,这才想要早早避开。哪知路上竟遇见了这种事,也幸好遇见将她救了回来。”
连静瑶顺着唐昭的引导,猜测她那小媳妇可能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倒是没想过对方会是长公主本人。可饶是如此,也足够让她心惊了。
想起被救回来的那些官兵,连静瑶问道:“这么说,咱们救回来那些也不是普通官兵?”
唐昭点头承认:“那是宫中的禁军,为护卫长公主安危而来。”
连静瑶闻言眉头一蹙,想到什么,心中暗道了一声麻烦。
唐昭看出些端倪,便问她道:“怎么了?”
连静瑶也不瞒她,说道:“我不知前事,但看之前情形便担心会有麻烦。而且你也知道,咱们是做山贼的,跟官府的人天生不对付。救回来这些可是官兵,哪怕是为了救人咱们也不得不防。正好这片山里有一种草药,吃了便会让人四肢无力……”
唐昭便了然,顺着她的话道:“所以你给他们下了药?”
连静瑶点点头,又道:“你放心,这药不伤身体,只是让人无力而已。正好他们受伤失血过多,这时候感觉疲软乏力也是正常的,轻易也难察觉。”
唐昭对此也没说些什么,总归有防人之心也不算错,连静瑶这么做才是正常的。如果她只是因为相信自己,就不管不顾的放任危险,那才不是一个大当家该有的模样。而连静瑶与唐昭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征求意见,就跟唐昭对她透露一般,她也在跟唐昭交底。
两人很快揭过了这个话题,连静瑶领着唐昭去见人。
救回的禁军被安置在了一间简陋的空屋里,外面还有人把守,恰好是当初唐昭刚被虏来时见到的那个瘦猴一般的年轻人。猴子一见连静瑶来,忙迎上去道:“大当家,你怎么来了?”
连静瑶摆摆手:“我带唐先生过来见见他们,顺便问些话。”
说话间两人也没耽搁,直接越过猴子便进屋去了,后者还想跟着,结果却被连静瑶亲自挡在了外面。甚至连静瑶自己也不上前,只站在门口听唐昭问话。
唐昭任由连静瑶跟着,说话自然也有分寸,见着禁军首先表明了身份:“我是唐昭,之前在长公主府上任职长史。不过现在我辞官了,要印信我也没有,你们愿意相信就相信。”
几个禁军闻言面面相觑,他们是没见过唐昭,但还真听说过公主府的新长史——明达之前一意外出寻人,久不在队伍中露面,哪怕还有个替身帮忙稳定局面,但队伍里多少还是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其中就有公主府长史挂印而去,公主殿下惜才,亲自前往追寻这一条。
当然,惜才是正经的说法,还有些带着桃色的绯闻就不必提了。
念及此,几个禁军凭着唐昭的一面之词也开了口,对她道:“原是长史救了我们。不知长史有什么要问的,能说的我们定不搪塞。”
唐昭听出了他们话语中的保留,门口的连静瑶却是满脸的意外。既意外于唐昭原来的身份,又意外于这群死不开口的禁军,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她撬开了嘴巴。
随后唐昭也没问什么敏感的话题,先问了长公主为什么会离京,又问了之前他们遇袭的具体经过。这些都不算秘密,禁军们也答了,只是绝口不提被他们保护的女子正是公主殿下本人——唐昭如果真是长史,她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就得瞒着。
唐昭自然也没提,双方默契的对连静瑶保留了这个秘密。不过说到他们遭人暗算,被下药浑身乏力,以至于给了刺客可乘之机这一点,唐昭和连静瑶的神情都有一瞬间的微妙。
尤其还有个禁军形容了一下:“当时感觉就像是现在,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咱们穿着盔甲连刀都举不起来,就跟板上鱼肉似得,只能任人宰割。”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明达现在是真忘了,不是在套路唐昭,而是作者在套路她们。失忆也不是为了洒狗血,而是想让明达的行为模式回到十年前。她们错失了十年,因此相处时出现了问题,单纯的磨合肯定有更多的问题,不如试着走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