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明白了。
可能因为从未尝过母爱感觉,才会对外说自己父母双亡?
杜明茶能从顾乐乐的说话中想像出那种局面——
幼时的淮老师,饿到肚子发麻,喉咙和腿上都是被烫出来的疤痕,没有东西可以吃,只能被母亲抓着,往嘴巴里灌香灰。
杜明茶的心脏骤然一痛。
好心疼他呀。
很想抱抱。
“就是提前和你说说嘛,”顾乐乐双手托脸,“淮与妈妈前几天才搬过去和淮与一块住,她现在状态不好,抢救了两次……淮与连着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守着。”
杜明茶忽然想起来了。
那晚,从游乐园分开后,沈淮与的确就忙碌起来。
原来是他母亲病了。
哪怕母亲再不好,也是他的生身父母,淮老师还是会去照顾。
淮老师小时候过的这样艰难啊。
她完全看不出来。
毕竟沈淮与永远都笑吟吟的,如春风和煦。
杜明茶为顾乐乐的授课结束后,沈淮与姗姗来迟。
顾乐乐口中苦找不到的书包就在他卧室的枕边,小机灵鬼抱着书包笑眯眯地挥手离开,只剩杜明茶和沈淮与相对。
还有玄凤在模仿杜明茶的声音:“淮老师,淮老师——嘎!”
沈淮与捏着玄凤,给顾乐乐:“拿走。”
杜明茶发现自己视线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他身上有股清新的味道,衬衫遮掩下,喉结、疤痕及下方的皮肤还有些发红,像是刚刚洗过澡。
哪怕很忙,他脸上也没有什么疲态,精力充沛。
两人一同并肩下楼,走廊上的窗开了半扇,裹着寒风进来。
刚刚进入电梯,杜明茶忍不住打个喷嚏。
沈淮与侧身看她:“冷了?”
电梯平稳下降,杜明茶点了点头。
她的手经不起风吹,有些发红。
沈淮与垂眼看她的手:“没戴手套?”
杜明茶老老实实:“出来的着急,忘了。”
他轻笑一声:“丢三落四,这么大了,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
杜明茶不服气:“那你就没有丢过东西的时候吗?”
“丢东西倒没有,”沈淮与垂眼看她,“不过,刚刚差点丢人。”
杜明茶没理解他的意思,疑惑地侧了侧脸:“你什么时候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