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点滴后,杜明茶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没有开始发汗。
“睡觉是因为太累了,”医生皱眉问沈淮与,“多补充补充营养,注意饮食均衡,才多大一小姑娘,怎么瘦成这样。你是她什么人?哥哥?怎么把妹妹照顾成这样……”
沈少寒站在病房门口,等医生走了后,他才上前,低声叫:“二爷。”
沈淮与做了个手势:“出来聊。”
别云茶害怕极了,拼命拽着沈少寒的胳膊:“少寒……”
“在这儿等等我,”沈少寒说,“我马上——”
“一块过去吧,”沈淮与淡漠地看眼别云茶,“有些事情适合当面谈。”
这还是二爷第一次对她说话,别云茶惊慌失措,忍不住搂紧沈少寒。
地板皎洁,她低头,看到自己慌慌张张的一张脸。
宋乘轩守着杜明茶,病房门自外轻轻关上。
沈少寒忐忑不安地跟着沈淮与到走廊尽头,只听他问:“少寒,你是去非洲和黑猩猩玩摔跤被踢到了头?还是去潜水时脑子进了水?这几个月怎么尽做蠢事?”
沈少寒沉默了。
“你借我的名义去见孟教授,就是为了将一个学术废物塞到她手下做事?”沈淮与问,“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别云茶脑袋嗡了一下。
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沈淮与口中的“学术废物”,指的就是她。
她脸皮薄,哪里经得住这种。眼睛一红,就要哭:“少——”
“闭嘴,”沈淮与终于看她,淡漠,“沈少寒还没死,你哭什么丧?”
别云茶被他吓得眼泪憋回去。
连掉眼泪都打动不了他,反倒招致一番讽刺。
沈少寒终于说:“二爷,云茶她虽然有些缺点,但您不能质疑她在学术上的长处——”
“什么长处?弄丢采访稿后只会哭着打电话找你撑腰的长处?”
沈少寒噎了下:“云茶私下里也在努力学习。”
“你看到了?她怎么努力?努力练习哭?”沈淮与不急不缓地问,“她给你打电话是什么目的?做错事不想着解决,先向你诉苦,这是努力的表现?”
一连串的话把沈少寒问住了。
他哑口无言,一句也答不上来。
别云茶不安地挪动了几下脚,脸色煞白。
沈少寒被她泪水和才气光环所迷惑的大脑,在二爷的质问下终于恢复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