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并不难走,沿路春和景明,日丽风清,微风拂过在鼻腔内留下淡淡青草花香。
祝馀通体舒畅,常面无表情的他此时也带上了淡淡笑意。
拐过几个弯,就见到了宋翊珉所说的落脚地,稍显破败的院落在这山野间却并不突兀,很好的与景色相融。
阿左正要前去敲门,被祝馀伸手一拦,他轻敲木门。
“宋姑娘,在下祝馀,特带了成衣人前来为。。。。”
话音未落,木门发出“咯吱”响声便打开了,宋翊珉走出行了一礼。
“殿下怎亲自来了。”说着请人入内。
“民女平日无大讲究,无须殿下特地如此。”她将祝馀请到大堂。
“怎么说也是我麻烦了姑娘。”祝馀在主座坐下,打量四周,“姑娘一人为何住在这荒郊野岭?”
宋翊珉无奈将当日之事简述给祝馀听。
“若下次姑娘再遇此事,自来端王府找我即可,在我心里姑娘一直是救命恩人,这等小事还是可以解决一二的。”
宋翊珉笑着抱拳,推脱几句不得,见祝馀心意已决,便道谢称是。
其实,她觉得每次与祝馀打交道都要让自己脑细胞死掉不少。
虽然在这个时代待了多年,但一直与太师父师叔居住在山中道观,除了偶尔下山捉怪,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观内学习看书,与身居高位的古代本地人相处不多。
而现在却要压抑自己,时时准备着行礼,说话还要绞尽脑汁尽量文邹邹一绕再绕,这么累的事祝馀却好像习惯无比,也不知道这端王爷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大堂内静默片刻,二人心思各异,还是阿左悄声提醒,才让祝馀回神,请宋翊珉去室内量体。
祝馀带来的成衣人手法熟稔,动作也很麻利,不多时就完成了任务。
再三嘱咐完成衣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制后,堂内又陷入了安静。
宋翊珉越坐越觉得椅子上长满了刺,只得一直喝茶遮掩。
而祝馀也觉得这氛围实在尴尬,想方设法打破这古怪的气氛。
“咳咳。”
原来本本分分坐在一边的少女忽然咳了几声,见祝馀向自己看来,急忙解释:“无事无事,这茶味太冲,不小心呛到了,惊扰殿下,是民女的不是。”
说着就要行礼谢罪。
“姑娘不必如此,这。。。这茶水味道确实一言难尽,是它的不是,怎可怪姑娘。”祝馀托了托她的胳膊。
“民女确实对茶一窍不通,没有好生招待,是民女的不是。”
“若有下回,翊珉定会拿出好茶招待殿下。”
祝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静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忆是哪里出错,昨日明明关系稍近了一些,今日她怎么又开始生分起来了?
而正在观察祝馀脸色的宋翊珉,见到前者面色微沉,浑身上下一股“别来惹我”的气势,心里一紧,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殿下今日这身衣裳甚是好看。”
此话一出,宋翊珉就想打两下自己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古人怕是要觉得她轻浮。
可祝馀却没有不快,甚至平日略显无情的丹凤眼里都多了些笑意。
“是吗,姑娘真觉得这衣裳。。。。好看?”
“是。。。是啊。。。”宋翊珉硬着头皮笑了笑。
祝馀眼里笑意更浓,甚至嘴角也愉快地抿了抿,挺直了身板。
若是光看脸,那宋翊珉可以摸着良心说祝馀是她两辈子里见过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