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光斑拉得漫长,那时候的长大遥不可及,时间过得太慢了,别说长大,就连屋外爸爸妈妈的聊天都等不到结束。
可是一个错眼,时间就溜得没影了。
……
时悦端着果盘出去时,赵柏行正半蹲在凳子旁教姥姥用智能手机发语音。他们一个听不懂襄城方言,一个说不好普通话,却也不妨碍两人有说有笑。
&ot;对,按这个位置,听提示音……&ot;
赵柏行耐心地向老人介绍如何使用手机,语速较之平常放缓了压沉了许多。时悦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副模样的赵柏行,沉稳内敛,似乎收起了全部锋芒,在他身上似乎还能看见几分对待家人的温情与谦逊——那些他从未有机会展现的特点。
时悦帮姥姥收拾好了行李,在傍晚的时候离开。村口的夕阳绵长,老人挥手的背影在后视镜里越拉越远。
时悦从副驾驶车窗探出手说再见,直到她和姥姥再也看不到彼此。
她坐回车里,抓了抓头发,又盯着窗外的田野发了一会呆,然后才慢慢回过神来,&ot;今天不是说我来开车吗……这儿的路不好走。&ot;
赵柏行带了带唇角,&ot;没事,我记得路。累了就休息一会。&ot;
时悦下意识别开眼,&ot;我不累,只是陪姥姥说了一会话,怎么会累。&ot;
&ot;看你心情不太好。&ot;
&ot;才没有。&ot;
时悦飞快否认。可一说完,心情却掩盖不住地翻涌起伏,不想让赵柏行担心自己,于是她扭头看向了窗外风景。
郁郁葱葱的野草和芦苇飞速后退,记不住的新景象与记忆中的老景观重叠又被撕裂,好像都在向她宣告着无法更改的变动。
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这种难过没来由得像在矫情。
父亲、母亲离开后,她这片落叶似乎只剩了姥姥这处孱弱的根脉,可当姥姥也要离开襄城,她仿佛就失去了任何能够依赖的归处和故土,心里空落落地伤感。
正惆怅,一张纸巾由赵柏行递了过来,&ot;家里的食材可能没有了,等会顺便去趟超市吧。&ot;
时悦一愣,扭回头,对上镜片之后笑意温温的狐狸眼,心底浮上一股暖意。她接过纸巾,破涕为笑,带着重重的鼻音回答:&ot;嗯,我要吃羊肉粉,可以吗?&ot;
&ot;当然。&ot;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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