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想保自己的命。&rdo;虞啸卿听起来有点儿疲倦,&ldo;你精似鬼,知道一个人落在缅甸连一天都活不过去,所以你拉上一群。&rdo;
死啦死啦承认:&ldo;是的。&rdo;
&ldo;你这种人怎么都要活。&rdo;
&ldo;是的。&rdo;
&ldo;知道你的罪吗?&rdo;
&ldo;我害死一团人。&rdo;
&ldo;不止这个。不过其他的想必你也不在意。&rdo;虞啸卿看起来简直有点儿惋惜,&ldo;我给过你一个机会在南天门上成仁的,为什么要跑回来?&rdo;
死啦死啦看了看我们,&ldo;因为我拉回来的人还没死绝。&rdo;他想了想,又说,&ldo;不是,假的,我当时就想的是再打下去就是为死而死了。我知道我做过很多孽,可不该死,每个人都一样,我费这么大劲是为了活着回来。&rdo;
&ldo;还有,过过领兵的瘾。既然你能用一驮子什么货换一个区区的虚衔中尉,想必很有领军的梦想。&rdo;虞啸毅说。
&ldo;是的。&rdo;死啦死啦承认道。
虞啸卿点了点头,他现在是一副可以休息了的表情,他的亲随们很会意,他们带下死啦死啦前给他又戴上了手铐。
虞啸卿看着,并不表示反对。
我站在一张桌子后,如果这个法庭再正规一点儿,这地方叫证人席。
&ldo;我是学生从军的。&rdo;我说
虞啸卿对他的亲随们挥了挥手,他对我是真不怎么待见,&ldo;他们都是学生从军的。张立宪,你哪年跟的我?&rdo;
张立宪答道:&ldo;九一八那年。那年我十六,师座您还是连长。余治和李冰是第二年,一二八那年。何书光是卢沟桥之后。&rdo;
虞啸卿转头看着我,问:&ldo;听见了?&rdo;
我沉默。
我恨这样,但从小就这样‐‐我夸我强,便有人找来比我强的,我怨我惨,便有人数落比我惨的。我活我的,没人在比较。我们像死啦死啦一样活着,用一把叫自己的尺子量这个世界。
虞啸卿唤醒我的沉思,&ldo;嗳?&rdo;
&ldo;我是说,做学生的时候想着当兵,抗击日寇,脑子里的景是所有人往上冲,我是其中的一个。当了兵,我真冲了,迎面炮弹炸出的热气,屁股后莫名其妙地生凉气,我回头一看,我一个,其他人在战壕里乐。&rdo;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