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扬扬下巴说:&ldo;能要多好的?又不是多值钱的人。&rdo;
天虎凑过去问:&ldo;您也给我透个底,这柜子什么的是给谁用的。要是二奶奶屋子里的人,我怎么着也要送些好的来。要是那不相干的人,我不也用多花力气。&rdo;
张妈妈伏耳过去:&ldo;是给二爷的妾用的。&rdo;
天虎一听就笑了,把钱扔回张妈妈怀里说:&ldo;给那些人用的,一文钱不用花我就能给你扛来!&rdo;
张妈妈连忙拉住他说:&ldo;小兔崽子想干什么?这东西摆出去也是二奶奶|的脸面!&rdo;
天虎眯着眼睛笑:&ldo;我知道!您放心,等我给您扛过来你再看!&rdo;
张妈妈还是把钱塞给他,说:&ldo;反正也快过年了,给小五买些好吃的玩意。钱你看着用,要有不够的再过来找我。&rdo;
天虎拿着钱笑:&ldo;那我替那个小兔崽子谢谢您!&rdo;
张妈妈追着他要打,几步没赶上让他跑了,跺脚骂道:&ldo;浑小子越来越混了!真不愧是你爹的种!&rdo;
自从红花嫁给宝贵,这前院的下人对二姐屋子里的人就更亲热了,连带着天虎和小五兄弟两个的人缘也跟着水涨船高。天虎又是个特别爱仗义的,红花没嫁宝贵时弟弟哥哥大叔就认了一院子,现在更是不得了。大白天的正干着活,说溜出去跟看门的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了。前院处守门的既不愿意得罪二奶奶带来的家人,也不愿意得罪宝贵,见他大白天不干活溜出去倒招手喊道:&ldo;给我带二两酒回来!&rdo;
天虎答应着跑远了,路上买了一小壶酒,提着就跑到他爹那边去了。
王大贵要替二姐看铺子和庄子,就在附近赁了个空屋住。只是房东找他收房钱时总也找不到人,家里只有一个漂亮媳妇在,他一去那漂亮媳妇就拉他进屋喝茶,吓得房东夺路而逃。住了快大半年了,一文钱都没收他的。
天虎进门时桂花正坐在门前洗菜,旁边一圈大妈大婶。一见他来,桂花连忙甩着手站起来说:&ldo;天虎来了?快进来!你爹这会儿不在,进来喝口水吧。&rdo;
旁边的大妈就问桂花:&ldo;这人谁啊?&rdo;
桂花一边推着天虎进屋一边得意笑道:&ldo;这是我大儿子!&rdo;
&ldo;啊?&rdo;大妈傻了。
天虎喷笑,低头进屋,见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转脸把酒递给桂花说:&ldo;那娘啊,我去找我爹吧?&rdo;
桂花听天虎叫她娘,喜得脸上直放光!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在屋子里转圈道:&ldo;没事,没事,你爹到了饭点就回来了,谁知道他到哪去了。&rdo;让天虎坐下后又跑去灶下端来几盘剩菜,说,&ldo;你先坐着吃,我给你下面去!&rdo;抬脚出屋又停住,转回来说,&ldo;要不你中午别走了,就在这里吃吧。我给你做好吃的!&rdo;
天虎眯着眼睛笑,也不说好不说不好。桂花当他答应了,转身欢喜的出去,东家摸两个鸡蛋西家摸把葱,又到外面街上找那买卤肉的切了二斤猪头肉,又顺了两根猪尾巴提回来,见路边还有个菜摊,她蹲下挑挑捡捡的,拿了几个土豆又顺了把青菜,把这么多东西提回了家又跺脚道:&ldo;我去买条鱼!&rdo;
等王大贵一步三晃的回来吃中午饭,就见他大儿子坐在桌前喝酒吃菜,面前摆着两个碟子,后面灶下桂花正忙得脚不沾地。
王大贵坐下,拿过天虎跟前的酒杯抿了口酒,眼睛瞟着灶下说:&ldo;怎么样?人不错吧?&rdo;
天虎点头:&ldo;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这个娘叫得不亏。&rdo;
王大贵神仙样晃晃悠悠的点头,天虎把张妈妈交待的事给他一说,他笑:&ldo;这还不简单?找几样旧的刷一遍新漆就行!一个大子不用花。今天下午我去找人,刷上漆晾一夜明天一干下午就能送过去。&rdo;
天虎也是这样想的,两父子正商量着,桂花把热菜一样样端上来了。她原本也是个手巧的,侍候吴老爷时因为生不出来孩子,也怕日后老了就没下场了,特地学了一手好针线好厨艺。今天又是想讨好天虎,更是下足了工夫。
桌子上一道凉拌萝卜丝,一盘油炸花生米,一大海碗的猪头肉,她又特地做了道烩鱼,溜了个土豆片,又拿鸡蛋、青菜、豆腐做了卤,做了炸酱面。
这菜一端上来天虎可不跟他爹客气,一筷子下去就挟走了半扇的鱼,王大贵急得在桌子底下跺他:&ldo;兔崽子!不知道让着你老子点?&rdo;
桂花只是坐在一旁笑,天虎见她不拿筷子,说:&ldo;咱家没那么些规矩,你也过来吃吧。&rdo;
桂花连忙摆手,直说灶下还有,她一会吃点就行,王大贵说:&ldo;去吧,当着儿子的面不摆那些没用的。&rdo;
桂花眼眶发热,低头去拿了筷子碗出来坐下,王大贵挟了块鱼肉放她碗里说:&ldo;吃。&rdo;又挟了筷子猪头肉给她。
三人把饭吃完,桂花收拾碗盘,王大贵带着天虎出门,走到井口说了句:&ldo;我跟儿子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晚了你不必等我们吃饭。&rdo;
桂花答应着跟着他们送到院子门才回来。
两父子转到收垃圾的人家,找到些破柜子旧桌子,挑着还能看的借了辆板车拉走。王大贵硬扯着要给那一户人家钱,那家的人死活不肯收,连推带搡的说:&ldo;王大爷你这是骂我呢,你这是骂我呢。我收谁的钱也不能收你的啊?再说这东西都是我捡来的,本来也不要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