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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1页）

老太爷在里屋泡着脚数数，数到二十，听到外头段老爷走了，摇头叹笑：&ldo;……没用的东西！&rdo;他就是想看看段老爷敢不敢进来，门口那不过是个婆子，他是他儿子，就是真闯进来了顶多挨两句骂，要是真有急事大事，不跟他说不行的，进来就进来了，他还能跟自己亲儿子认真？

老太爷叫来婆子，让她去把老太太请过来，问问看是什么事。能让老三大半夜不睡的在他门口守着，这事怕是不小。

过了会儿老太太就扶着婆子过来了，站在门口等他发话叫进自己进来，站在他面前稳稳蹲了个福叫了声爷。

老太爷正在翻账本，反正还没睡就先干一会儿活，见老太太低眼顺目的站在那里就扬扬手道：&ldo;你坐那里，跟我说说今天家里都有什么事没？&rdo;

老太太低声答应着，坐到一旁，一板一眼的把今天二太太扯着段章氏过来的事学了一遍，学完了才道：&ldo;我让浩方家的先去祠堂静静心，那个婆子让人看起来了。&rdo;

老太爷放下账本，皱眉点头道：&ldo;……你这么处置也行。那婆子的身契在咱家不在？&rdo;

老太太赶紧道：&ldo;在，我已经让老三家的送过来了。&rdo;说着就把那身契拿出来放在桌上，老太爷拿过来看了看，见上有抬头，下有手印，便问：&ldo;这谁卖的她？&rdo;

老太太道：&ldo;是这李婆子的男人，说是为了给老人看病，家里没钱就卖了她。后来他男人另娶了一个。&rdo;

老太爷就问这李婆子有孩子没有，家里还有什么人，娘家还有人没有：&ldo;不是说她回家住了一阵吗？住的哪一家？&rdo;

老太太一一答道，李婆子生了个女儿才卖掉的，女儿当时就扔了，她男人家根本没要。娘家也早没人了，她回家据说是住在一个娘家侄的家里，可是不是亲侄也不好说：&ldo;她根本不是这边的人，那个侄倒是跟她娘家一个姓，怕是干认的。

老太爷放下身契道：&ldo;那就没什么了。这孩子既然是她养死的，自然要问她的不是。她污攀那些话自然不是真的！让人打一顿卖了吧！远远的卖掉，不用再留她！她那个娘家侄，让人去说一声，就说她把咱们家孩子给养死了，也要问问他家有没有咱家的东西！&rdo;

老太太半愣神的答应着，不解的问道：&ldo;……既然不是亲的，不管不就行了？&rdo;

老太爷看了眼老太太，笑道：&ldo;这事交给老大，让他派人去办。他知道怎么说。&rdo;都安排好了，老太爷让老太太回去歇着，她却又问道：&ldo;那荷花……&rdo;

老太爷眼皮都不抬：&ldo;什么这花那花的？&rdo;老太太就知道这件事里再没有这个&lso;荷花&rso;了，她站起来要走，又回头问：&ldo;那，要不要让浩方家的出来？&rdo;

老太爷停了会儿才说：&ldo;……这个不急，等浩方回来再说。&rdo;

那边段老爷失魂落魄的从老太爷那边回来，坐在屋里发呆，段章氏缩在角落里小声哭，他突然拍着床板骂道：&ldo;你哭什么哭？你有什么好哭的？这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rdo;

段章氏咬着手指哭得哆嗦，上气不接下气的辩解道：&ldo;怎么是我……这都是二姐惹出来的祸事……&rdo;

&ldo;你还说！！&rdo;段老爷听她还是这句话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段章氏从床上跌到地上，捂着脸吓傻了似的连哭都停了。

段老爷捶着胸口顿地跺脚，呜啊啊的干嚎却哭不出来，哆嗦的指着段章氏：&ldo;你……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rdo;

段章氏往桌子后缩，段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的拍地，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哭得结巴：&ldo;你啊……！你是要害死我们这个家啊！你怎么就……怎么就成这样了！&rdo;他看段章氏仍是一脸委屈呆滞，扑上去抓住她使劲摇晃：&ldo;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以为这事只是二姐一个人的事吗？你是害了咱们这个家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以为这事只跟二姐一个人有关吗？你怎么就不想想浩方！不想想昌伟和昌福！！&rdo;

段章氏让他晃得头晕，拼命扯着他争辩道：&ldo;老爷，老爷，我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我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你想想，你想想，她连浩方的庶子都容不下，日后还能容得下我们两个老的吗？&rdo;

段老爷听她还在说这个，气得又举起手要打，段章氏呜咽一声抱着头发抖，他这手哆嗦半天到底没打下去。等段章氏终于敢放下手时却看见段老爷无力的坐在地上，背后靠着柜子，脸埋到手里哭。

段章氏爬过来哭着摇晃他，老爷老爷的叫，她拉他，他打开。段章氏趴地上连磕头边哭道：&ldo;老爷，老爷，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什么都不做了，真的，我跟你起誓，我起誓，我什么都不敢了，我再也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rdo;

段老爷看着她，仍是想试着看能不能把她说通，他拉着段章氏的手深吸一口气慢慢劝道：&ldo;你要明白，那儿媳妇进了咱们家的门，就跟咱们是一家人了。&rdo;他一边说，段章氏就跟着点头，他看她那个样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心里真是觉得再说什么都是白搭的了。

&ldo;……不管是二姐还是魏氏，都跟咱们家是栓在一块的。二姐还给浩方生了昌伟和昌福，你就是不看她，也要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啊！这出了事就是咱们一家的事！不是二姐一个人的事！你以为、你以为……！！&rdo;他自顾自往下说，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气！老太太虽然也是一辈子看儿媳妇不顺眼，可老太太在大事上不糊涂！他想到这里就觉得或者还是老太太的眼光是对的，段章氏是不成事的一个人，不独是老太太对她的偏见。

或许当年……他不该听她的话搬出去住……不然浩方两兄弟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当年是他错了，老太太再偏心也是向着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