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稽雁行心底仍旧惴惴不安,因为不他知道在夜晚降临后,阮钰会要求他做些什么。
阮钰打开门,门口站着被雨淋湿的年轻男人,鸦羽般的睫毛挂着细细的水珠,纯白色的衬衫也被打湿,粘黏在皮肤上。
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
此刻,这只湿漉漉的小兽敲响了阮钰的家门,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澄澈到像雨后的湖面,阮钰盯着这双眼睛,几乎要被打动。
他移开目光,压下不知名的情绪,望了眼稽雁行身后的雨幕,眉头蹙起,沉着嗓音问:“怎么淋成这样,司机把你扔半路了?”
“不是,他给我送到了门口。”稽雁行摇摇头,发梢甩出几滴水珠,“等车的时候下雨了,我没带伞。”
彼时他正在影视城出口等车,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搅乱了行人的步伐,偶尔有人撑起伞,但稽雁行没有伞,他把背包搂在怀中,在大雨中奔走,试图找到最近的避雨点。
等他终于跑到雨棚的角落,身上已然湿透,来接他的车也终于到了。
车上没有干净的衣物,好在有干毛巾,稽雁行用干毛巾从头擦到腿,可惜效果甚微,出现在阮钰面前时,仍然是浑身湿透的模样。
“我……”稽雁行低头看了看阮钰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又看了看自己湿掉的鞋袜,小声说:“我、我方便进去吗,不方便的话我——”
“快点进来。”阮钰直接打断稽雁行的话,侧过身,给稽雁行让出位置,“省得雨飘进来了。”
门上有一层雨棚,稽雁行身上都没再飘上雨,更别说飘进屋里了。
但阮钰都这么说了,稽雁行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也不想雨浇灌,更不想被湿透的衣服包裹。
稽雁行抖了抖,他觉得有点冷,鼻子发痒,是感冒的预兆。
他抬脚进门,小心地避开那条地毯,在玄关处换上拖鞋,然后双手绞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阮钰把门合上,瞥了眼稽雁行,语气不算好:“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家不需要门神,快点去换衣服。”
情人过于拘谨,衬得他像蛮横的暴君。
稽雁行点点头,轻声说:“我想洗个澡,还有就是……我可能需要一套衣服。”
“二楼右转,衣服的话——”衣服当然是应有尽有的。
这是阮钰常住的别墅,衣柜里挂满了五位数的衣服,有相当一部分连标签都还在,稽雁行和他身高相仿、身材相近……
“先去洗澡,待会给你拿套衣服放外面。”阮钰顿了顿,弯弯嘴角,添上一句,“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