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您担心了。”阮钰打断了阮淑穆的喋喋不休,尽管他和阮淑穆曾有过矛盾,但血浓于水,阮淑穆这段时间的紧张和关心他都看在眼里,“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请求您,不要打扰他也不要为难他。”
阮淑穆瞪大眼睛,表情凝固在脸上,片刻后,她白了阮钰一眼,“比你的命还重要?”
“我不清楚,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在他身前。”
第119章
等阮淑穆离开后,阮钰躺在病床上,左手搭在心口的位置,心脏有力地跳动着,犹如他对稽雁行强烈的思念。
阮钰快要忍不住了。
如果身体条件允许,他绝对会立刻飞往西西里岛,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这段时间,阮钰没联系稽雁行,更以病痛为借口让稽雁行照他,一来他不想耽误稽雁行的拍摄,二来他不愿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虚弱的样子,他希望在稽雁行眼里,阮钰永远是强大的、可以提供庇护的存在。还有……阮钰担心阮淑穆会对稽雁行做什么,见不着还好,万一见到了起了什么冲突,他又躺在病床上无法及时保护稽雁行……
想到这,阮钰忽地笑了,他快要变得不像他了,想这么多做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恢复健康然后去见稽雁行,很多事要见面才能说清楚。
说不清楚也罢,至少能见一面。
数日后,阮钰得以出院,他的第一站便是稽雁行所在的西西里岛,而于阮钰而言,这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
西西里岛,小巷里。
阮钰低头瞥了眼腕表,晚上十一点,那栋白色建筑里人进人出,可始终不见他日思夜想的身影,莫非稽雁行今天有夜戏?消息不会有错,稽雁行确实在里面拍戏啊。
尚未痊愈的身体有些虚弱,在车内等了三小时,困意逐渐袭来,阮钰半撑着脑袋,眼皮开始打架,他用力拧了下手臂,用疼痛抵挡困意。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算了,别打扰他拍戏了,而且……
阮钰担心他的不告而访会打扰稽雁行。
和稽雁行见面的期待里混杂着不安,稽雁行会想见到他吗?会对他露出笑容吗?上次那通电话没有吵架没有冷战没有说两清,所以稽雁行不会因为他的突然到访生气,对吗?
时针缓缓转过十二,日历翻到二月二十六,手机里堆满了没回复的祝福语,阮钰等得实在无聊,于是划拉着屏幕给几个熟悉的朋友回了消息。
收下洛立轩的大红包,刚回完谢谢,新消息弹了出来【我和祁良琢磨着给你办个生日会,你人呢?】
洛立轩继续问道【这阵子连个影都没见着,你该不会在憋什么坏吧,谁惹着你了,真要做什么不和哥们通下气?】
【没什么,我这段时间在意大利处理点小事。】阮钰回【心意收下了,下次再聚。】
洛立轩反问【不过生日了?明年生日你可就30了,不得隆重纪念一下消逝的青春岁月。】
阮钰只含糊其辞道【心意领了,借你吉言。】
放下手机后,阮钰的视线再次飘向亮着灯盏的门口,那里是稽雁行即将出现的地方。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的期待和不安都被无限放大,大到要把他撕裂成两半,一半的他满心欢喜,另一半的他却惴惴不安,甚至产生了逃离的冲动——与其看到稽雁行疲惫厌烦的表情,不如不见。
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阮钰的眼神黯淡下来,脸色也难看起来,一场风暴在他心中翻涌,让他心神不宁,直到阮钰再次抬眼,不抱期待地看向那盏灯。
昏黄的灯光打在那人的侧脸,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那人皮肤在光下呈现出雕塑的质感,散发着细腻的光泽。他像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像,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象征,无比强烈地吸引着阮钰的目光。
阮钰的喉结微微滚动,手僵在方向盘上,此时此刻,他不知该下车去寻找那人,还是默默跟在那人身后。
然而,稽雁行没有给阮钰选择前者的机会。
拍摄地点离酒店病并不远,稽雁行和斯特莱默一起步行回酒店,阮钰驱车缓缓跟在后面,像个窥探他人幸福的小偷。
西西里岛,两个男人,晚风轻拂,漫步街头,这些关键词结合在一起暧昧十足,况且这两个男人是同志片的主角。
想到这,阮钰加快速度,比稽雁行更快达到酒店,他停好车,打开车门走出来,半倚着车身等人。
“稽雁行。”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稽雁行先是一愣,而后顿住脚步,他缓缓回眸,难以置信地不远处的阮钰,是阮钰?他怎么会来?
阮钰站在一盏路灯下,脸上带着病愈后的苍白,嘴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有种病态的美感,他克制地朝稽雁行挥了挥手,忍住直接走上前的冲动。
稽雁行身旁有个陌生的外国男人,阮钰拿不准稽雁行的态度,也不知道稽雁行会怎么对待他。
他看到,稽雁行扭头和那个讨厌的外国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独自走进酒店。
而稽雁行,竟是迈开步子,朝他这边走来了,他逆着光,面容俊美,有种普渡众生的神圣。
咚咚,咚咚,心脏跳得太快,阮钰甚至分不清它是在胸腔里还是跳到了其他地方。
咚咚,咚咚,稽雁行的鞋跟和地面碰撞发出声音,他每走一步,阮钰的紧张和兴奋就更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