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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2页）

她回头对看守者说道：

&ldo;我唱的是外国话，你们记不下来，请打开你们的录音机吧，这是我最后交待的罪证……&rdo;

&ldo;我们没有录音机，你说中国话！&rdo;

这是命令，审讯者用棍棒敲着她的脊背。

&ldo;也好，我用中文唱，唱给我丈夫、女儿、战友和自己。&rdo;

同志，你光荣牺牲，离我们远去，

你受尽了折磨和痛苦；

你曾为人民得到解放历尽万难，

不惜洒尽热血抛却头颅！

&ldo;不对！你唱的是革命歌！&rdo;守卫者又用棍棒捣了她一下，&ldo;不准叛徒唱革命歌！&rdo;

&ldo;要她唱！&rdo;另一个提皮带的说。

同志，你去了，敌人不会再把你欺凌，

你周围是自己的姐妹弟兄。

放心地闭上你的眼睛吧，

你的未竟事业有我们来担承！

同志，压在心灵上的不再是伤悲，

闪在眼睛里的已不再是泪水；

如今向您的遗体告别。

捧一抔黄土掩埋您的骨灰！

……

张琴秋无法再唱下去了，抱头哭泣。

两个守卫者呆愣着。他们一时间不知歌词里有多少反动的东西。

张琴秋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唱着：

同志，沸腾的热血冲撞在心头，

敌人不消灭，誓不甘休；

我们在你墓前宣誓，

一定为你报这血海深仇！

&ldo;这是极端反动的宣誓！&rdo;守卫者迅速记录着，&ldo;这是万恶滔天的罪状！&rdo;

张琴秋不再哽咽，清晰地唱着，便于守卫者记录。

同志，也许我们也会牺牲，化为泥土，

仅仅是为后人铺一条路；

面对你的英灵，衷心地祝愿，

愿未来的人世间充满光明幸福！张琴秋唱的是一支俄罗斯《葬礼进行曲》，原来是一首俄国民意党人的战歌，十月革命后又改为革命歌曲《光荣的牺牲》。

&ldo;浩，所有牺牲的战友们，这是唱给你们的葬歌……我将带着叛徒、特务种种恶名死去，是没有人会为我唱葬歌的，所以我也唱给我自己……&rdo;

张琴秋猛然起立，带着自己的葬歌从窗口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