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叔又问:&ldo;那个,龙霸天,你来这做啥呢?我这儿也有上好的岗位,你愿意留下来么?&rdo;
&ldo;谢谢,我本来就是要去他姥姥山的,所以不用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rdo;我说完,好几个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麻叔也忍不住笑了:&ldo;他姥姥山?&rdo;他转身朝周围的人哈哈大笑:&ldo;你们听见么,他要去他姥姥山!&rdo;回过头,再次问我:&ldo;你真的不愿留下来?&rdo;
我看着和颜悦色的麻叔,脑子突然蹦出了这样一个词:&ldo;人各有志。&rdo;然后依然对付一张笑脸:&ldo;谢谢了。&rdo;
在众人再一次的哄笑声中,麻叔手里突然多了把皮鞭,冷不丁地猛抽在我身上,火辣辣地疼。我大声嚎叫,整个人摔在地上,疼得直在地上打滚。
麻叔却一鞭接一鞭抽:&ldo;叫你想逃!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说,愿不愿意留下来!&rdo;
我哪里吃得了这鞭打,只好哀嚎着:&ldo;愿意,我愿意!&rdo;
麻叔喘着粗气停下手来,而我身上已血淋淋的好几道伤口。他摸着我脸上的一道血淋子,说:&ldo;娃还是好娃,就是脑子孬了点。还饿不?&rdo;
我说:&ldo;不,不饿了!&rdo;麻叔扬起眉毛问:&ldo;然后呢?&rdo;
我迟疑了一下说:&ldo;麻叔武功盖世,福星高照!&rdo;
麻叔扬扬手,转身对带我来的那两个汉子道:&ldo;滚吧滚吧,这小子不服再来找我!&rdo;
说完,麻叔背着双手,踱到一棵大柳树下,从细密枝叶的缝隙中,仰头望着三竿高的太阳。
☆、新的人生
带我的俩人高点儿的叫向东,矮点儿的叫牛贵,照我的观察,均是贪吃能睡的主儿。
二人领我换身跟他们一样的衣服,还给我脚上绑了一铃铛。虽然刚才那顿胖揍的痛感还未消失,但平生第一回穿上那么好看的衣裳,还有那么好玩的铃铛,一度让我兴奋不已。
当我拉着载着一木箱的车子,向东、牛贵跟在两边,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大路,经过一个个华丽的大屋,脚上的铃铛随着节奏一步一响。
我突然觉得被打一顿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我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人生。
来回过往的人,男人体面,女人俊俏,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看到我们,都绕着走,有的还用手扇鼻子前的空气。
随后,来到一个暗香扑鼻的房子,我寻思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住所。不过当我最终发现这不过是个厕所时愤愤不平,因为这厕所比我住的窝棚不知好上几百倍!
到这时,我也明白了,我之所谓新的生活,就是掏粪的奴才。需要特别的指出的是,这儿的粪便貌似并不太臭。
我问两人怎么回事,牛贵一脸鄙夷:&ldo;这是琴夫人的粪,你不晓得这夫人的屁也是香的!&rdo;
在那豪华的厕所里,向东、牛贵倒还老实,一出门,来到外面,向东、牛贵突然就分别摆出一副无赖相,从一开始嘲笑我的长相,到讥刺我不合身的衣服,再到点评我走路的姿势。
我刚要有所表示,二人的一个立马就会阴险表示:&ldo;是不是想找麻叔再练练?&rdo;搞得我只好憋着。等到来到处理粪便的地方,二人索性撒手不干了,在一边玩石子赌起钱来。
我往他俩那边凑了凑,想表达我也加入的意思。向东立马不耐烦了:&ldo;干啥,皮痒了?&rdo;我冲他笑笑,指了指扁担和木桶:&ldo;别呀,我还不知道怎么用这玩意儿。&rdo;
这是大实话,很久以前这种活计都是毛毛干的。
牛贵一听,道:&ldo;来我教你。&rdo;一脸坏笑地冲我过来。
我连忙背起扁担,勾起两只木桶,跑到粪池边。谁知中间脚下一划,差点一头栽倒在粪池里。二人看到,指着我哈哈大笑。
晚上,我疲惫不堪地回到窝棚躺下,正半睡半醒间,脚上、腿上突地两处剧痛,我刚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跳蚤,一个愤恨的女声就传过来:&ldo;淫贼,混蛋,你不是人!&rdo;
我惊醒,昏暗中发现正是早上遇到的奇女子,她扭曲吓人的脸正对着我。我一边慌忙逃窜,一边分辩道:&ldo;我又不是故意的!&rdo;
那女子压低声音:&ldo;难道老娘是故意的!&rdo;她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把。我吃痛,推开那女子,连滚带爬地逃出窝棚。
四处漆黑,我一阵慌不择路,听见附近猪的哼哼声后,拔腿就往猪圈跑。
我打开猪圈门,奋不顾身地钻进去,然后把门死死按着。那女子紧迫不止,力量奇大,没几下竟把猪圈门掰断。但她探了探身子,大概嫌脏又退了回去,只在外头打转。
女子怒骂道:&ldo;你个大男人,有本事出来!你偷看老娘洗澡的勇气给狗吃了?你出来,咱俩的帐算清楚!&rdo;
得益于早年的历练,我在猪圈里显得很自在:&ldo;我不出去,我在里面挺好的。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屋子里的!&rdo;
女子提高声调:&ldo;放屁,那原本就是姑奶奶的地盘!不过喝点酒,一时忘了自己早搬出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有个伴了,没想到是你这个小淫贼……&rdo;
这女的&ldo;老娘&rdo;&ldo;姑奶奶&rdo;的自称各来一遍,全没一点矜持的模样。
突然,附近一声呵斥:&ldo;什么人!&rdo;接着一堆人打着灯笼跑了过来,是巡夜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