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柳枝的方向,再次喊道:&ldo;那个,咱们回龟岛,建个非常漂亮、温馨、温暖的人间乐园,怎么样?&rdo;
柳枝停住脚步,好一会儿才转身,脸上微微一笑,说:&ldo;好啊!&rdo;
大多数时候,我浑浑噩噩、糊里糊涂,顺应自己内心的本能行事,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没什么远见,也没什么特别忧虑的。
但决定回龟岛,可能是我这一生中主动做出的最好决定。
回龟岛意味着我们的流浪生活暂时终结了。
离开已有两个月的时间,龟岛也趁了这段时间狠狠地变了个样儿,不再有臭气熏天的遍野的龟甲兽的尸骸,不再有遮天蔽日的苍蝇和令人恶心到家蠕动不已的蛆虫。
原先我们曾有过的痕迹已经寥寥无几,甚至最初的树巢和大火都已经被扫除得一干二净。岛上原来的那点空白‐‐我们之前活动的踪迹,已被茂盛茁壮的长草灌木遮盖得严严实实了。
我和柳枝,还有二蛋、三只耳朵、小夜叉,在龟岛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们重新选了一个大树,重建树巢,并在周围扎好了篱笆。在我的指点下,二蛋开辟了一块菜地,三只耳朵和柳枝一块采摘果实,在海边捕捞鱼虾。日常收获除了食用外,多余的部分我还会吩咐二蛋拿到岸边的集市上去卖。
柳枝利用闲暇再次搜刮了龟岛上剩余的金币,还收集了不少珍珠,指挥我们买来大量的建筑材料,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在一块开阔地面上建了一座非常气派和宽敞的木屋。
那时候,我莫名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懒洋洋的表象之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白天辛苦劳作,晚上按时睡觉。由柳枝负责的伙食经常是水果、蔬菜和鱼,有时一天三顿鱼,竟然从没觉得腻歪。
这样平淡而有趣地过了半个月,我和柳枝仍在勾画下一步的乐园规划,二蛋和三只耳朵却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变成小大人模样的三只耳朵怀念起了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决定继续流浪下去,他说他打小就这样,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
二蛋也不愿意待下去了,他说龟岛上挺荒凉的,他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
柳枝好生挽留了一阵,但三只耳朵和二蛋去意已决。三只耳朵甚至提出要把小夜叉带走。
最终,三只耳朵和小夜叉带着我们的祝福,继续他不知终点的流浪生活,二蛋则依着自己新近发掘的爱好,在岸边山后的一小村子里买了几亩田地,种庄稼去了。
自他们走后,三只耳朵和小夜叉杳无消息,二蛋则每月来一次龟岛,给送一些粮食蔬菜,也经常带走些鱼虾、瓜果。
时间在龟岛上没有什么概念,没有春夏秋冬、温度的起伏,四季初夏。只是通过岸边的集市和爆竹才知道是过年。
日子固然简单乏味,但时间一久,每日与柳枝四目相对,我脑子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龟岛就剩我跟柳枝了,我应该做一些特别的事情。
这个可怕的想法在之前某些时候让我避之唯恐不及,但现在却很有吸引力。
一个黄昏,一堆篝火旁,辛勤一天的柳枝枕在我的膝盖上‐‐之前就这样,但我发誓从没有非分之想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睡着了。
海风轻抚着她的头发,脸庞恬静白皙,又透着淡淡红色,像熟了的苹果,让人一看,忍不住就要咬上一口。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