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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第十九章春郊走马恰少年

长安城外，灞水河边。适与黄昏时分，堤上翠柳如烟，随风轻摆，漾着春意闲闲。

此处自古为多情之地，年年不知有多少离人远行，友朋折柳相送，于此依依惜别。然而这时，远处一片欢笑和着马蹄声熙攘传来，破碎了那卷凄婉的意境……

只见陌上几名劲衣轻裘少年游猎而归，踏着暮色信马扬鞭，惊得栖鸟斜飞，扬起一路轻尘。

……

&ldo;韩兄，你这马儿好生神骏，今日若不是它，断然不能让你博了头采！&rdo;

&ldo;那是自然，我这马儿可是赫赫有名的天云驹，岂是凡品可及！&rdo;

说话间少年神采飞扬、顾盼自雄，正是前些时日在长安坊市中与人争执的锦衣少年韩鸣邑。

前头说话的少年丰神雅淡，语声清朗，言语间笑意灿然，自然是在琅玕学馆读书的李青筠了。自从在坊市中相识以后，韩鸣邑时常与李青筠在凤栖阁谈武论剑，一来二去关系很快就熟络起来。此次结伴出来，同行的还有李青筠的学馆同窗纪秉泽、宋子扬二人，几人分别带着各自的仆从，在东郊春狩游玩。大家年纪都不大，相处不久就打破生疏，谈笑晏晏了。

宋子扬在一旁羡慕地说：&ldo;韩兄在家中必是倍受尊父宠爱，连天云驹这样的宝贝都肯允予你骑！&rdo;

韩鸣邑得意地笑道：&ldo;嘿嘿，这天云驹却是旁人送给本公子的！&rdo;语气中的本字格外强调。

宋子扬眼睛瞪得大大的：&ldo;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竟送你如此重礼？&rdo;

韩鸣邑用手轻轻拂弄身下骏马亮泽挺直的鬃毛：&ldo;别人送不得，天云马场的少主还送不得么？&rdo;

纪秉泽也惊奇地连连问道：&ldo;你认识天云马场的少主？天云马场的少主怎么跑长安来啦？他为甚会送这般大礼于你？你们是朋友吗？&rdo;

这一连串地问题把韩鸣邑问得直晕，愣愣地说：&ldo;算是朋友吧，为甚会送此马予我，嗯，眼下却不能告诉你！&rdo;

李青筠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故意把脸一扳：&ldo;韩兄，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既有远道朋友来此，却不约来一同田猎，让我等认识一番。&rdo;

宋子扬帮腔道：&ldo;就是就是。还怕我们问他要马儿不成？&rdo;

韩鸣邑苦着脸道：&ldo;不是我不肯带来与你们认识，实在是……&rdo;说到这里却突然把话刹住，想了想神秘地笑着说：&ldo;想认识他还不容易，过些日子你们不是要进凤栖书院读书了吗？到时候自然就认识了，至于我为什么不带他一同来，你们见到他自然就晓得了。&rdo;

纪秉泽摇了摇头道：&ldo;天云马场的人竟也会来书院读书，还真真是稀奇了。&rdo;说到这里&ldo;噗哧&rdo;一笑：&ldo;将来莫不是打算对着马儿读书不成？&rdo;

李青筠闻言也乐了，脑中浮现某书生手持书卷对着一群骏马摇头吟诵的画面。

韩鸣邑却面色古怪，想笑又没笑，好似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只有宋子扬没笑，垂着头可怜兮兮地说：&ldo;阿筠得了学馆的推荐，自可进凤栖书院，老纪凭自己的本事考入凤栖也不在话下，我可就惨了，进不了凤栖书院就要与你们分开了……&rdo;

李青筠温言安慰道：&ldo;大家都在长安，又不是见不到了，再说你未见考不进凤栖书院，我们学馆的学子进入凤栖的难度比旁人要低得多了。&rdo;

纪秉泽也鼓励道：&ldo;亦筠说得极是，你且莫要多想了，回去加紧念书，定能考进的！&rdo;

宋子扬重重地点了点头。

纪秉泽见宋子扬还是愁眉不展，转移话题道：&ldo;此次出来我等意兴酣畅，何不联诗一首以记之？&rdo;

李青筠见状附和道：&ldo;正当如此！&rdo;

韩鸣邑向来好武不善文，一听这话脸就耷拉下来了，这会儿也不便反对，只得勉强同意道：&ldo;有理！&rdo;

纪秉泽目光转向宋子扬，宋子扬点了点头没说话。纪秉泽接着道：&ldo;那我来定下规矩。嗯，这样，来个新鲜的，句尾接句头，前面一句的末了一字必是下一句的首字，如何？&rdo;

韩鸣邑立时叫道：&ldo;怎这般难！我可对不来的！&rdo;

纪秉泽笑着冲他扬了扬下巴：&ldo;那就你来起句好了！&rdo;

起句自然简单了许多，韩鸣邑这才作罢，四下张望，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ldo;长安城外鸟纷飞……&rdo;

纪秉泽皱着眉头道：&ldo;这句不通嘛，哪里这许多鸟儿，还纷纷乱飞？&rdo;

韩鸣邑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一句，自然不肯改换，争辩道：&ldo;怎地不通？你想想看，我等在城外狩猎，鸟还不都吓得纷纷逃去？&rdo;

&ldo;……&rdo;纪秉泽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作答。

韩鸣邑见他回辩不出，得意洋洋地说：&ldo;莫要再多事，轮到你了！&rdo;

纪秉泽只好放过，不情愿地随口接道：&ldo;飞没林间不复回！&rdo;

韩鸣邑来劲了，朝向宋子扬：&ldo;子扬该你了，接&lso;回&rso;！&rdo;

宋子扬的心情还未平复呢，却见城门渐近，撅着嘴道：&ldo;回马东门兴全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