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怔了怔,“什么?”
唐林深长话短说,把自己作为温雾屿主治医生的过往讲了一点。扶曜的情绪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带了点儿感激不尽的诚恳。
“唐医生,我想请你帮他看看腿,”扶曜说:“他不肯上医院检查,我不太放心。”
举手之劳的事情,唐林深答应了。
水云湾的庭院内,温雾屿在竹棚下撸狗,唐林深越过他朝庭院看了一圈,没看见路汀,刚放下去的心又悬起。他脚步一顿,要往楼上走。
“没回房间,”温雾屿头也不抬,“往后院走了。唐医生,他有点不太高兴。”
唐林深在思量‘有点不太高兴’的意思,他沉默片刻,对温雾屿点头示意感谢,但温雾屿看不见,没给回应。
后院有条山溪,路汀早晨看见的那条,喜欢得很,还想下去玩儿。然后唐林深对这种没有保护措施的地方缺少信任感,他怕路汀真下水了,心里着急。
夏季日晒猛烈,即便下了一晚上的雨,晒一晒就干了。路汀蹲着,脚边有一捧花,他正捣鼓着花瓣给它浇水。路汀没有任何防晒措施,面颊晒得通红,他离溪边有一段安全距离,唐林深总算放心了。
唐林深脚步很轻,不惊扰路汀,他身段高挑,走到合适的位置,正好挡住眼光,把路汀罩在自己的庇护下,有一丝清亮。
路汀看见地上的人影,他眨眨眼,认出了轮廓,于是抬起头,眼睛有星星点点的光,满目清亮。
“哥。”
“嗯,”唐林深也蹲下了,抬指在路汀脸颊摩挲,被太阳晒得有点烫,“吃饭了吗?”
路汀摇头,说没有。
“怎么了?”
唐林深太温柔了,把路汀搅得满腹委屈,“不饿,想等你一起、一起吃饭。”
“好。”唐林深作为当局者,他虽自诩冷静,偶尔也会有关心则乱的时候。他不想猜,直接问了:“小鹿,不开心吗?”
路汀想了想,说:“有、有点。”
“为什么?”
路汀说不上来。温雾屿对他的开解,有些惆怅在心里千回百转,这些路汀都懂。可面对真正面对唐林深的时候,他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路汀有点怕,怕唐林深不理解,怕月亮又回到夜空了——这么好的人,有可能属于自己吗?
不如就这样模糊地把关系维持下去。
“哥,”路汀生硬的岔开话题,低头继续捣鼓花,他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唐林深摇头,说不知道。
“天竺葵。”
唐林深问:“它代表什么?”
路汀苦涩地笑了笑,说:“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