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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流血？把参赛名额换给我？&rdo;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了，闭上眼睛跟自己说冷静。齐歌放开了压制着我脖颈的手臂，抚着我的胸口帮我顺气。

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屈辱与愤怒在胸中交织、升腾着。我声音颤抖地说：&ldo;齐歌，你是不是觉得上过我，对我有所亏欠，想拿参赛名额做补偿？&rdo;

&ldo;啪&rdo;的一声，齐歌轮圆了右臂，扇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我感觉不到疼，只觉得眼前发黑，耳中轰鸣，被打中的左耳和左颊热辣竦的发麻。我没有捂脸，只是和他仇人似地对视着。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我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看到彼此明亮到发光的眼睛，盛满了愤怒。

浴室门再次被打开，马潇潇和孙琛还是被我们的动静吵醒了。不知谁开了灯，齐歌随手抓过一件东西摔过去，低吼一声：&ldo;关上！&rdo;灯亮了一下，马上熄灭，沉甸甸的塑料瓶落地，咕噜噜地滚动着，洗发水的香味缓缓溢出、飘散。

&ldo;你们这是怎么了？白天两个人还好好的，半夜就上演《三岔口》？&rdo;孙琛开着玩笑，拉扯着齐歌，&ldo;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睡觉。&rdo;

齐歌被孙琛拉着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回过头，眼神锐利如刀的盯着我说：&ldo;于睫，你给我记住，两件事没关系的，没关系！&rdo;

&ldo;齐歌！你也给我记住，就算是你欠我的，也已经还了。我们两清了，互不亏欠！&rdo;我回瞪着他，话像掷飞刀一样，一把一把抛出来。

&ldo;你休想！&rdo;他抛下这三个字，转身而去。

马潇潇走到我身边，叹了一口气：&ldo;你们……算了，快回去睡吧。&rdo;

&ldo;潇潇，&rdo;我抓住了马潇潇的手臂，哀恳地望着他，&ldo;你告诉我，我和钢琴系打架那天，齐歌和演奏老师都说了些什么？&rdo;

&ldo;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吧！&rdo;马潇潇抽出被我抓住的手臂，劝着我：&ldo;你先去睡觉，明天还有早课。&rdo;

&ldo;你不说我也猜到了。&rdo;我忍住眩晕和耳中的轰鸣，扶住身后的墙壁自嘲地笑：&ldo;他一定跟演奏老师说，他要把参赛名额让给我，老师不同意，对不对？&rdo;

马潇潇不肯说话，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我仰靠着墙壁笑出了声：&ldo;我真笨，你早就看出他手臂受伤是故意的，我还一直蒙在鼓里。&rdo;

&ldo;齐歌也是好意，他觉得你们是最好的朋友……&rdo;马潇潇觉出我的不对劲，走过来拉我。

&ldo;哈！最好的朋友！&rdo;我诡异地笑，&ldo;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好的好朋友！好到有来有往，有付出有回报……&rdo;

&ldo;睡觉去！&rdo;马潇潇强行把我拖回寝室。

躺在床上，我仰望着天花板，耳边有如大海呼啸，胸口沉闷得象压了块巨石。齐歌，你既然知道募捐会伤害马潇潇的自尊，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这样做同样会伤害我的自尊？我不要你故意的谦让，我要的是完整的尊严！你根本不欠我什么，因为我，心甘情愿！

一夜无眠的我，不用孙琛在旁边鬼叫也知道自己的气色有多差。但是照镜子时，我还是被自己恐怖的样子吓了一跳。比起黑眼圈和浮肿的眼皮，左边脸颊上红肿的瘀痕更是吓人，两边的脸已经明显的不对称。更可怕的是，躺了一个晚上，我的眩晕和耳鸣丝毫没有好转，头稍微一动，耳朵里就轰隆隆直响。

从浴室出来时，我迎面碰上齐歌，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我迅速调转视线不与他的目光相接，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坚持走进教室。视听课上，耳中尖利的唿哨声使我根本无法做听音辨音的练习。老师觉察到我的反常表现，打量着我脸上的瘀痕，很严厉地对我说：&ldo;我负责教学，检查校容校纪不在我的职责之内。我不管你和谁打过架，但要提醒你，你的耳膜可能受伤了，这直接影响到你的听课效率。你要尽快去检查治疗，不能再拖下去。&rdo;他背转身时，我听到他慨叹般地自言自语：&ldo;现在的学生……&rdo;

刚下课，齐歌冲过来，一句话不说，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外拉，我掰他的手指拼命想挣脱，但还是一步一步被带离了座位。所经之处，桌椅碰撞声响成一片，留下满室的狼籍，同学的侧目。我挣扎着被他拖到教室门口，马潇潇把我们拦住了。

&ldo;齐歌，你不要太过分！&rdo;马潇潇的语气很严厉，说完，他怜悯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让我有落泪的冲动。

&ldo;滚开！&rdo;齐歌冲马潇潇低吼。

马潇潇的语气软了下来：&ldo;齐歌，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但大家都是好兄弟。他这个样子，你不能再跟他动手了。&rdo;

&ldo;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rdo;齐歌紧扣我腕部的手略微松动，&ldo;我带他去找校医。&rdo;

马潇潇点了点头，侧身让我们过去。

校医说，我的耳膜穿孔了，但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动手术的地步，可以依靠耳膜的再生能力等待破损处自行愈合。眩晕感会逐渐消失，但耳鸣会一直持续到耳膜完全长好，这段愈合期大概需要一个月。

从校医务室出来后，我在前面走得飞快，齐歌在后面跟得亦步亦趋。我恼怒地停住脚步，揉着红肿的手腕对他说：&ldo;你要再跟着我，我就把和你上床的事说出去。&rdo;

听了我这句话，齐歌停住了脚步。我知道，这句威胁对他非常有用，他绝对不敢让这件事传开。其实，我和他一样害怕，这样的威胁，对我同样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