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下一点车窗,转过头,欲盖弥彰地挡住自己绯红一片的脸,轻声说了句,“哪有朝思暮想。”
“你真等我半个?小时了吗?”
靳宴舟嗯了声,低头摸了下表带,他无所谓地笑了下,“也许不止半小时,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我就来了。”
钟意啊了一声,忽然有些歉疚。她以?为靳宴舟至多做到准时准点,故而把精力都集中在那篇待完成的项目报告,自始至终没往楼下望一眼。
“那会不会很耽误你时间??”钟意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坐地铁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靳宴舟应着她那句话说下去,他眉目是不变的轻佻,勾着声音无意撩拨她心弦,“是我朝思暮想你,是我心甘情愿为你等待。”
钟意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
她轻轻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们两?个?的对戒匹配重合,她语气是真心心疼他,“可?是你来一次就要开车好几个?小时。”
“这么心疼我?”靳宴舟笑了下,伸手捏她鼻尖,他拉长的语调,落下来是浪荡的散漫,还透着股戏谑的味道,“承认吧意意,你就是想我想得不行。”
他们这会赶上太阳落山的最后一个?时刻,梧桐笼罩的林荫大?道,路的尽头还能看见?一点太阳的影子,天?空已?经完全被染成赤金色,山河壮丽又辽阔,他们的人生也刚刚启航。
靳宴舟抬手指了下,示意她看天?空。
钟意哇了一声,熟练地从他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拍照。
就她拍照的那个?间?隙,靳宴舟的余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他想到很多个?过往,想到她柔软又坚硬,拥有一身不俗的清冷气,叫任何凡夫俗子都难以?靠近。
他太荣幸,在这个?浮华万千的世界里拥有她最宝贵的一颗真心。
靳宴舟伸手抚摸她垂在肩膀的长发?,他神情很随意,又好像只?是随口同她闲话,姿态放得很松。
“中国人好像总是喜欢教女孩子要温婉秀气,要含蓄低调,压抑和退让好像成了她们天?性,可?我这儿不需要。不管今天?天?气好与不好,时间?是否得宜,只?要你说想我,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钟意睫毛眨了一下,这的确是她人生十八年来受到的教育,即便她努力读书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是那些在原生家庭里养成的习惯,让她总是不由?自主以?一个?姐姐的思维思考。
作?为姐姐,要让着弟弟。
作?为姐姐,要体恤父母,为家里着想。
靳宴舟看她一眼,他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像一个?体贴细微的老师,用最柔软的话语填平她人生的每一道沟壑。 “抛下那些换位思考和善解人意。我对你的爱,不需要那么顾虑。”
钟意对他这种温柔完全招架不住。
她眉眼软下来,全身的清冷气褪下,她的目光只?有看向他的时候才是一片灼热。
她选择在这片灼热里历经烈火,然后得盼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