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爸爸,是风的关系。&rdo;
&ldo;它真捣乱。&rdo;
这时候,帕格把运动衣甩掉,接回了儿子的几次扣杀。他喘过气来,呼吸正常了。&ldo;哎呀!我得走了。上地勤学校去。&rdo;华伦嚷道,用毛巾擦脸。&ldo;爸爸,您的球还是打得那么好。&rdo;
&ldo;噢,我们挺运气,在柏林住的房子有网球场。你也打得比过去好了。&rdo;
华伦走到球网旁边。他还在出汗,眼睛明亮,看上去精力充沛,欢欢喜喜。&ldo;您睡得不错吧。&rdo;
&ldo;那个杰妮丝倒是个不错的姑娘。&rdo;
&ldo;她挺有头脑,爸爸。她对历史可懂得不少。&rdo;父亲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两人一同大笑起来。&ldo;反正一样,这是实话。她懂得历史。&rdo;
&ldo;你们昨天晚上讨论什么来着?百年战争1?&rdo;华伦哈哈大笑起来,使劲地挥动着球拍。帕格说:&ldo;她父亲可指望把你培养成个木材商啊。&rdo;
1百年战争:十四世纪三十年代到十五世纪五十年代英法两国封建统治阶级争夺领土的战争。
&ldo;他喜欢开玩笑。我三月份就出海,可能是这样。&rdo;
地勤学校大楼外边,一个木制布告板几乎被一群激动地吵吵嚷嚷的学员们完全围住了。华伦说了声&ldo;分配名单&rdo;,就钻到他们里边去了。一会儿工夫,只见他那只穿着白运动衣的胳膊举过了大家的头。&ldo;太棒了!&rdo;华伦高兴得连蹦带跳地跑回单身军官宿舍。他被分到第五飞行中队,而几个最好的飞行学员却没能进去。尽管那次着陆翻了跟头,他还是干得不错。父亲听着他说,不时微笑着点头,回想起在安纳波利斯自己第一次到战列舰上服役的那一天。
最后他说,&ldo;你曾经在华盛顿对你妈妈说过,你适合做的是另外的什么工作啊。&rdo;
儿子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又笑起来。&ldo;那时候我还没飞过呢,爸爸。什么也比不上飞行。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和飞行相比。绝对没有!&rdo;
&ldo;好了,咱们都得去洗洗了,我看还是在这儿说再见吧。&rdo;他们正站在单身军官宿舍阴暗的正方门厅里。华伦看了看表说:&ldo;天哪,已经到了?只好再见了。好吧,请您从柏林写信来把勃拉尼的情况告诉我,好吗?一得到确实的消息就来信。&rdo;
&ldo;好的。&rdo;
&ldo;爸爸,不要为梅德琳担心。她在纽约一切都会很好。&rdo;
&ldo;我还没决定让她呆在纽约。&rdo;
&ldo;当然,这我知道。&rdo;华伦狡猾地笑了笑。他显然以为他父亲已经把这一点忘记了。
他们握了握手。接着华伦突然做了件使两个人都很不好意思的事儿。他用胳膊搂住父亲的肩膀,说:&ldo;我真难受极了,我太舍不得您走了,我还从来没感到这样幸福过。&rdo;
&ldo;不要太激动了,&rdo;帕格说,&ldo;那个姑娘挺不错,但是木材贸易可千万干不得。海军需要军官。&rdo;
保尔&iddot;孟森头天晚上和几个在彭萨科拉参谋部供职的老朋友大喝了一通,刚清醒过来,他没怎么说话,就把飞机升上天空,开始水平飞行,越过佐治亚州朝东北方向飞去。&ldo;喂,&rdo;他对着面前的扩音器喊着,声音比发动机的轰轰响声还高。
&ldo;这次空军人员分配,你儿子分到哪儿?&rdo;帕格伸出五个指头。
孟森拍了拍他的肩膀。&ldo;真了不起,我儿子去年从那里给刷下来了,那个学校很严格。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他怎么样?&rdo;
&ldo;他是海军预备役军官。&rdo;
&ldo;是吗?说不定哪天就会把他召走。我想他也要上天吧?&rdo;
维克多&iddot;亨利朝机窗外望去,下面是一片绿色的田野,远处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黄色河流。
&ldo;他是下不了那样苦功夫的。&rdo;
第十三章
从德国人的观点看,对波兰的入侵是快活地进行的。军用地图上的箭头和小针,从四面八方,一天一天地向华沙和拜伦&iddot;亨利逼近。
在全波兰的土地上,一队队头戴钢盔、满身尘土的德国兵,几英里几英里地连续不断,步行着,或者乘汽车,或者骑马。坦克和自动火炮跟他们一起轧轧地行驶,或者装在火车上在附近隆隆地过去。这一切都缓慢地、沉闷地前进,总的说来是太平无事的。这一大群人的户外冒险,尽管不能明
确地说是一场野餐旅行‐‐一路上有一万个德国兵被杀死‐‐但也远不是完全不使人心旷神怡的。每天向前走了一天之后,这一大群人就在野地里或路边吃饭,在星空下宿营,或者在大雨中搭帐篷;他们怨恨生活不舒服,然而享受着平平常常的好东西:剧烈的运动、新鲜的空气、好吃好喝、赌博胡闹、友谊以及甜蜜的睡眠。
当然,波兰人不断对他们射击。这是在意料中的。德国人回击,按照地图上的座标进行有计划的炮轰。于是霍维兹大炮发出令人满意的吼声,炮口闪着火光,炮身向后倒坐。每一个人都很快地动作,满身大汗地干着;军官喊着命令,鼓动士气。有几个人被杀或者受伤,但是大部分没有。树木在燃烧,村屋被炸毁。过了一会儿之后,射击停止了,侵略军又沉重地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