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泽无趣的阖了阖眼。
兴修在际,谁死蒋图都不会出事,这出戏无聊透顶。
正巧这时李云赋看了下柳长泽,却见他的视线落在员外郎的胸口处……
李云赋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觉这胸膛处有略微凸起,他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势道:“禀圣上!员外郎胸口似有藏有异物……”
刑部闻言派人摸了出来,打开看了下无毒无害后,才展开于圣上面前。
是一封血书。
三司仰着脖子去看,而柳长泽在一旁无动于衷。
他昨日可是搜过没有此物的,想来也是刑部趁人死时,探着鼻息偷偷塞进来东西,还能写什么。
老奸巨猾的狐狸。
刑部中人高声宣读出内容:“员外郎血书自述为搏出头,曾入夜偷窥翰林院之作,他自知丧风败德,有负圣贤教诲,以死谢罪。”
承明帝揉了揉太阳穴,心上又添了几分堵。
有负圣贤教诲。这圣是谁,这贤是谁?以退为进,无法陷害宋阁老,边另辟蹊径的泼脏水,真是好手段啊。
将一个板上钉钉的案子,变成不清不白的闲言。
承宣帝咬着牙笑了。
论功绩,新政推行,国泰民安,柳家尽心尽力。论人情,柳家是太后的娘家人,与自己有血缘之亲,他于情于理都会给柳家一条生路。
但显然柳家看不上。
“圣上,员外郎篡改治水图,又行抄袭事,所书之言,不足为信,臣以为此案疑云重重,必定内有隐情,譬如区区员外郎是如何潜入翰林……”御史大夫说道。
刑部侍郎打断道:“潜入翰林,难道不该是秦掌院失察之罪吗!臣知御史大夫与秦掌院是故交,自当维护,但什么罪都往一个死人身上推,便过分了吧!”
承明帝面无表情的听着堂下辩驳之声,兴修在际,工部不能节外生枝,此事也不宜再拖。
他惊木一拍,令签发下,沉声道:“将此欺君罔上,不忠不义之人,腰斩示众,以儆效尤!”
三司有些惊愕,许久不见此重刑,便知圣上动了怒,一时都安静的不再出声。
承明帝冷眼扫了下蒋图,蒋图屏住呼吸。
承明帝说:“工部侍郎制图有功,渎职有过。功过相抵,罚俸禄半年,小惩大诫。”
蒋图松了一口气。
承明帝走到了李云赋面前,拍了下这个干净聪明的书生,只觉蒙在心头的雾霾都散了些。
他说:“户部给事中,其人介直坚毅,所绘治水图,更是经学博览,巧思妙想,晋为从四品都察院佥都御史。春节休沐完后,随工部侍郎前往洛江,纠官邪,肃纲纪,一同兴修水利。”
众臣工言:“圣上英明。”
承明帝欲走。
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长泽提了句:“不知翰林掌院失察,如何处置?”
承明帝背着身,杀意闪过,这么急着给你好哥哥柳弥腾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