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纤站原地,浑身僵硬,一口银牙要得咯吱咯吱响。瞪着张元天离去背影,双手紧紧地握一起,长长指甲掐进肉里,血丝顺着指缝滴落下来,融进泥土里。
突然,张元天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柳纤纤。
柳纤纤看张元天停住,明眸涌上惊喜。以为他停下来是改变了主意,同意她也一起进宫赴宴,双眼紧紧地盯住张元天,心跳加速,等着张元天开口。却没想到,张元天下一句话是将她打进了地狱,让她永远无法超生。
张元天对柳纤纤眼睛里明显期盼视而不见,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笑容,残酷地开口:“对了,你就安心养病,不用担心你爹。今天晚上,本王见到柳尚书,会告诉他你只是得了一点小风寒,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让他不用担心。”说完不再看柳纤纤一眼,转身出了府门。
柳纤纤一颗心瞬间从天堂落回了地狱,她就知道,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和他一起去参加宫里宴会,明知道结果,她到底还期盼什么呢?一滴眼泪从眼眶缓缓地落下来,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尝不到一丝咸味,只有满满涩意。
翠儿看着柳纤纤,心里堵得难受,按理说,主子事情她是没有资格说什么。可是,这王爷也太过分了,不让王妃和他一起进宫参加宴会,就已经让王妃失了面子,成为京城笑柄。过分是说王妃得了风寒,还不让尚书大人来探望王妃。
柳纤纤站那里,保持着刚才姿势不变。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双腿都没有了知觉,只是机械地流着眼泪,眼泪好像总也流不似,擦也擦不完。
翠儿上前扶住柳纤纤,劝慰:“王妃,天冷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们回去吧,来日方长啊。”
翠儿也知道她话对柳纤纤来说是苍白无力,可她除了这些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受伤柳纤纤。
柳纤纤好像突然有了生气似,猛地甩开翠儿搀扶着她手,向柳园方向奔去。
翠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脚追着柳纤纤向柳园跑去。
张元天出了王府大门,回头看了眼柳纤纤所站方向,嘲弄地勾了勾嘴角,迈步上了马车。
张龙对张元天所做一切都看眼里,记心上,担忧地对张元天道:“王爷,您这样逼迫她,是不是过了。我害怕她终有一天会被您逼疯,到时候,她要是做出什么疯狂事情来,对王爷造成伤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哼”张元天冷哼一声,胸有成竹道:“我就是要将她逼疯,让她狗急跳墙,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再将柳氏一族一锅端了。”
张龙虽然没有明说“她”是指谁,但张元天还是知道他说“她”是指谁,还对张龙说出了他终目。
“既然王爷已有打算,我也不便再多说。”张龙跳上马车坐到赶车位置充当车夫,“驾”一声喊,一马鞭子抽拉车马身上,就向皇宫进发了。
“梅相,您早啊。”柳纤纤父亲柳尚书看到梅林马车驶过来,向车夫使了一个眼色,追上梅林马车,意味深长地问候。
梅林单手挑起马车帘子,微微探出脑袋,笑着道:“柳尚书,你也不迟啊。”说完还故意看了眼并驾齐驱两辆马车,意思不言而喻。
柳尚书压下心里火气,笑咪咪地道:“那当然,我不早点来等着行吗,稍后小女和辰王爷到来,我还等着看看小女呢。哪里像梅相似,无牵无挂,一身轻松啊。”
柳尚书将“无牵无挂”几个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长。
梅林听了柳尚书话,面色稍微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笑容满面道:“可不是,本相怎能和柳大人相提并论呢。小女如雪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好,哪里需要本想来操心呢。倒是柳大人,听说贵千金和小女同岁,怎么,如此大个人了还需要你这个当爹来操心不成,那也太不孝了。本相闲得很,柳大人如果需要帮忙,请派人通知指本相,本相一定随叫随到,决不推辞。”
柳尚书本来想借梅如雪事来好好羞辱梅林一番,没想到反被梅林羞辱了一顿,心下恼火,道了一句“不必了”就催车夫赶车,超到梅林马车前面去了。
梅林看着柳尚书马车,脸上笑容消失,“哼”了一声,甩下马车帘子,独自坐车里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