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云霞苑,天光渐暗,整个哀牢山上灯火通明,山道两旁都点了精美的琉璃盏。
不得不说,本就风景绝佳的哀牢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迷人。
而行走在其间的欢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墨发如丝绸,散发着柔软的光泽。那纤细聘婷的腰肢不足一握,在灯影烂漫中犹如精灵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最让人惊艳的是她的容颜,真真美到了极点。
略微走在她前方一步的杜若弦,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只见焕云亲昵的搀扶着焕纱,光影中二人就如同璧人一般,她忽然觉得有些泛酸。倒不是说她就看上了焕云,而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姿容便是绝佳,可是焕云却根本不看她一眼,这种被忽视的滋味她还从未尝过,心里自然不舒服。
于是,她放缓了脚步,看着欢颜道:“焕纱师姐是哪里不舒服?”
欢颜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里气候与塞外不同,我有些不适应罢了。多谢师妹关心。”
听得她这样说,杜若弦心中不由得一番鄙夷。果然是偏远地方来的,想来修为也不会有多高。心中这样想着,她面上却是关切道:“如此,师姐可要好好歇息才是。我适才让人熬了些汤羹,晚些让人送到师姐房间。”
“多谢。”欢颜点头致谢。
杜若弦柔柔一笑,轻轻瞟了一眼焕云,见他也冲着自己温柔一笑,忍不住挑挑眉,笑意更浓。
果然,温柔的女子才是男子最喜爱的,饶是这焕纱漂亮又如何,这焕云总归还是会注意到她的!勾起嘴角,她这才注意到独自走在前方的白若芙。
她好似丢了魂一般,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只自顾自的走着。
“若芙姐姐。”杜若弦快步上前,牵住了白若芙的手,轻声道:“怎么了?有心事?”
白若芙勉强笑了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焕纱和焕云两人,又飞快的敛了眸光,低声道:“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杜若弦微微蹙眉:“那——”
不待她说完,便听的白若芙急声道:“我就不陪你们看风景了,我先回去歇着,明日再陪诸位。”说完,她转头深深看了一眼焕云,又慌忙移开视线,急急的走了。
“若芙姐姐——”杜若弦还欲唤她,却见白若芙飞快的往回走,脚步匆匆,根本不理会她的呼声。
君不夜和欢颜看着她逃跑似的背影,然后互看了一眼。
“若芙姐姐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杜若弦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然后笑看着欢颜二人,解释道:“可能她是真的不舒服,没关系,我们自己去赏景吧。其实这哀牢山的练功台也是绝美的一景,每到入夜时分,这练功台上便满是萤火纷飞,好看得很,咱们这时候去,正是时候。”
说完,便领着欢颜二人前去。
她仍然走在前方,君不夜搀扶着欢颜走在后面。
之所以他一直搀扶着欢颜,是因为欢颜从之前心魔爆发开始就一直微微颤抖着。他知道,求战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面上表现得越平静,心里就越是自责,越是痛苦。
他不能出言安慰,只忽然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用力捏了捏,压低了嗓音道:“忍耐。”
欢颜转眸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前面就是练功台,你们看,好多萤火虫——”杜若弦忽然笑着转过身来,君不夜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欢颜的手,朝着杜若弦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便不由得看呆了些。
整个练功台都是萤火飞舞,不用琉璃灯盏,却仍然将四周照的十分明亮。远处是新月初升,层峦叠嶂宛如泼墨晕染,近处是流萤飞舞,光影流转,的确是一大奇景。
欢颜看到那飞舞的流萤,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何师尊落入深谷的那一夜,似乎也是流萤飞舞,美得如梦似幻。她的身子轻轻颤了颤,眼底一抹红光悄然闪过。
“慵哥哥。”杜若弦忽然瞧见了练功台上的一个清雅男子,笑着跑了过去。
上官慵此刻正在与一弟子吩咐着什么,听得杜若弦叫他,眉头悄然蹙了蹙,转瞬又松开,转头看向杜若弦的方向,嘴角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若弦师妹。”话音刚落,他便瞧见了杜若弦身后搀扶着走来的两人。
一男一女,皆是穿着一袭白衣。男子丰神俊朗儒雅至极,容貌更是十分出众。而那女子——他一时看的入了神,只觉得这女子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搜刮了记忆,他也十分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样貌美的女子,即便是如今号称修真界第一美人的杜若弦,在她的面前也仿佛萤火与皓月争辉。
杜若弦见上官慵竟看着焕纱入了神,眼底划过一抹嫉妒,面上却是亲昵的笑着,自然的挽了上官慵的胳膊,笑着道:“慵哥哥,我给你介绍。这二位是来自塞外流沙谷的焕云师兄和焕纱师姐。”
说完,她又拉着上官慵上前,对二人介绍道:“这是上官慵,是哀牢山掌门的长孙,以后哀牢山的继承人。”
“若弦师妹。”上官慵不满她这样的介绍,这日后掌门谁来做,不是她说了算。不管怎么说,杜若弦毕竟是外人,这般言语,若是让别的弟子听见了,不定会引来如何的非议。
杜若弦嘟囔道:“本来就是嘛,说说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听了这话,上官慵更是不耐,几乎就要甩开她的胳膊,和她保持距离才好,可是一想到爷爷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又不得不忍耐下来,只是脸色已经不大好看。
“上官师兄。”欢颜和君不夜二人朝着上官慵微微行礼。
上官慵这才缓和了面色,笑着道:“二位远道而来,实在是哀牢山的荣幸。若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哀牢山都会尽力满足,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君不夜笑着道:“我与师妹乃是塞外之人,不懂中原礼仪,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上官师兄莫要怪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