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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主窑旁，正矗立上千个陶泥塑成的武士源和马湘，执戈待发。

远处传来长吆：&ldo;始皇帝陛下驾到‐‐&rdo;

他骑着黑马，来到窑前，冷眼看着被扔进炉中的燃料。

丞相李斯俯前下跪：&ldo;陛下，连月来，臣等已遵旨将史官及黔首所藏之册籍，包括诗书及诸子百家语录，‐一焚毁。三代之事，不足为法。有胆敢评议者，亦处死暴尸灭族。

他满意了：

&ldo;晤，统一大业，乃大势所趋。

一众目睹焚书烈焰把千古文化吞噬，灰飞烟灭，只默默低头工作。

司炉的老人，头垂得更低，无限惋惜。他只能把俑像一排排地推进窑内，鼓风加炭。

扔书的人更落力了。

始皇帝问道：

&ldo;朕闻得陶俑烧制，未符理想，不知原因何在？

&ldo;敬禀陛下，&rdo;老人恭顺地答道：&ldo;吾等当悉力以赴，以求陵寝大军烧制完美。此支征战杀代之兵马，必雄立守陵，&lso;事死如事生&rso;，请陛下稍‐‐&rdo;

始皇帝一听&ldo;死&rdo;字，脸色陡然一变。

死？

即使威武骄横、雄霸天下的君主，也会老，也会死。无限恐惧袭上心头。年事渐高，心事重重，一听此言，他勃然大怒，脸上的肌肉微颤，不容分说：&ldo;住口！推出去&lso;坑&rso;了！&rdo;

司炉老人在惊愕中，已被逮走。

&ldo;从今以后，不准在朕跟前，提一&lso;死&rso;字！否则袅首腰斩活埋，夷其三族！&rdo;

无辜的窑工，颤抖伏倒领命。

始皇帝大喝一声，下令：

&ldo;出窑！&rdo;

窑工以铜锤、铜秆开窑。窑门乍开，炉膛发出轰然巨响，俑像全被炸碎。

火光及碎片四下进溅。

迷信的始皇帝，只觉不祥，一怒而去，头也不回。

万籁寂然。

咸阳宫内，蒙天放侍卫着，御医正为始皇帝检视背心上的箭伤，那个伤口，是个模糊的血窟窿。在敷药的时候，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急病，他眉也不皱，只大口地喝酒。他心里明白，如今，一切的伤痛，他还可以从容地熬住，但以后，当他老了、衰弱了，他就不堪一击。

跪在庭前的方土三人，还告诉他巨窑的秘密：&ldo;敬禀陛下，巨窑须以女子血祭。血祭者须泰然无惧，视死如归，含笑投身烈焰，熔成一体，如此方可感动神魂，各方精气汇聚，助陛下以竟全功。&ldo;血祭者如何得之？&ldo;可遇不可求。

始皇帝有点欷嘘：&ldo;天下男儿尽皆贪生怕死，岂有视死如归之女？&rdo;

半晌，转向众方士追问：

&ldo;你等呈献之数十颗丹药，不知药效如何？有否一试？

方士都答：&ldo;此乃精炼十年方成之丹药，只供陛下享用，臣等岂敢轻试？

其中一位，犹侃侃陈述：&ldo;丹药乃以硫磺、白石英、紫石英、石钟辱。赤石脂、水银、火硝、朱砂、雄黄、食盐、皂矾、砒霜等炼制。服后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游乎四海，长生不老！

始皇帝色喜：&ldo;长生不老？长生不老！

正欲张口吞服，又迟疑不决。他阴沉地扫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