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的时候,张准并没觉得怎么害羞,这时候却难堪得抬不起头,朱姐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快门摁得起劲:&ldo;感觉很对,有种偷情的氛围,对,吴老师再靠近一点!&rdo;
张准一抬头就看见甄心的脸,抽着烟,两眼黑沉沉,盯他比朱姐的相机盯得还死,他是在嫉妒,明晃晃的。发现张准终于把目光投向自己,他脾气立刻上来了,把烟一掐,吆喝一句:&ldo;钥匙给我,车上等你们!&rdo;
周正赶忙叫他:&ldo;甄老师,还有一套呢!&rdo;
甄心做了个疑惑的表情,周正说:&ldo;陈导交待的,拍双份,还有一套露两点的。&rdo;
朱姐一边擦镜头一边说:&ldo;我的意见,分两组,吴融a组,甄心b组,a组先来,b组出去,&rdo;她瞧吴融一眼,再瞧甄心:&ldo;我怕拍着拍着打起来。&rdo;
&ldo;那个我说,&rdo;吴融有点没琢磨过味儿:&ldo;我为什么是a组?&rdo;
朱姐挺好笑的:&ldo;不是你要求的么,这种事你先来。&rdo;
吴融半天没说出话,梗着脖子,原地转了两圈,一歪头,认了,甩下外套拽开领结,露出撑得紧绷的衬衫,朱姐回头问张准:&ldo;用不用给你找间更衣室?&rdo;
张准摇头,也就地开始脱。他和吴融都是练武出身,拍照前有个习惯,先做俯卧撑,一般十个,做出来的肌肉很漂亮,汗水润着,有种肉感的美。吴融和张准都是这样的身体,甄心用余光痴痴地瞄,朱姐看见了,叫小海:&ldo;领甄老师去茶水间坐会儿。&rdo;
甄心明白她什么意思,不用小海领,直接奔大门口去,推开门回头看,张准和吴融肉贴肉站着,他把眼移开,松了手,门在背后砰然关上。
第20章
星期四下午五点十五分,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方炽疲惫地收拾东西,五分钟后,拎着皮包打开诊室门,他意外地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看见了高准,梳着妥帖的短发,一身灰色的英式小西装:&ldo;方医生,&rdo;他声音颤抖:&ldo;对不起,我擅自来了。&rdo;
他们昨天刚见过,一个多小时的治疗,咄咄逼人的询问和毫无保留的剖白,方炽对李秘书说:&ldo;可以下班了。&rdo;
&ldo;没关系的,&rdo;李秘书很敬业地翻出登记本:&ldo;临时有患者,我多等一会儿没什么。&rdo;
&ldo;不用,&rdo;方炽打开诊室的灯,招呼高准:&ldo;他是我朋友。&rdo;
进了屋,高准一直战战兢兢的,眼光跟着方炽走,看他放下皮包,从包里拿出资料和眼镜盒,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转动脖子,然后看向他:&ldo;高先生,怎么了?&rdo;
&ldo;我……&rdo;高准眼神闪烁:&ldo;我没事,就是想见见你……&rdo;他扭捏着,思来想去,终于说:&ldo;你的时间空出来了吗,我们……改成一周两次行不行?&rdo;
方炽沉默地凝视他,有些审慎有些玩味地,高准慌了,很怕他不高兴:&ldo;没、没关系,如果不行……&rdo;
&ldo;你每天这个时间方便吗?&rdo;方炽打断他:&ldo;五点半到六点半。&rdo;
高准瞪大眼睛,拙劣地掩饰内心的狂喜:&ldo;我方便的!&rdo;
&ldo;我们的治疗,我想改成一天一次,&rdo;方炽抓起记录本和签字笔,笑着向他走来:&ldo;你觉得可以吗?&rdo;
高准根本不需要回答,他斜飞的眼角、微红的面颊、紧抿的嘴唇,全都在回答着方炽,他可以的,他求之不得:&ldo;方医生你知道,林林不在,我一个人,很害怕……&rdo;
他这是在合理化自己异乎寻常的依赖,方炽点头:&ldo;昨天回去,感觉怎么样?&rdo;
高准深吸一口气:&ldo;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能说出来,我很庆幸……&rdo;他手指反复摩擦着西服下摆上的刺绣:&ldo;之前我想过,那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去死,但现在你知道了,我反而觉得自己活过来了。&rdo;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炽热的,那温度几乎把方炽也要烧着,但方炽故作冷漠:&ldo;高先生,今天我们来聊一聊你的梦。&rdo;
听到&ldo;梦&rdo;这个字,高准的脸僵了一下,方炽当然不会给他反对的机会:&ldo;你有严重的睡眠问题,因为梦,上次夜里你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做噩梦,我想知道那些梦。&rdo;
&ldo;就是那件事……&rdo;高准想含糊其辞。
方炽摘下笔帽:&ldo;说说细节。&rdo;
高准又露出受伤的表情了:&ldo;他脱我的裤子,用变硬的下体摩擦我……他进入我!&rdo;
&ldo;梦里,有什么地方和现实不一样吗?&rdo;
高准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短暂的惊愕后,认命了似的:&ldo;有时候不是在车里……&rdo;
&ldo;那是在哪里?&rdo;
&ldo;在……&rdo;高准捏紧了拳头又松开;&ldo;在床上。&rdo;
连方炽也难免惊讶:&ldo;你和他,在床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