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这模样甚是可爱的聂争不知不觉就改了口:“我尽量。”
他确实只是尽量。聂争看着身边的季云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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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争和季云宪正式站在了台上。
这是只属于有资格挑战楼主的武者才能登上的高台,更有不少楼里的老粉数着数,在聂争今天登上来之前,这里已经有足足六年的时间只在每月二十号之后才开放。换言之,聂争是六年来头一个挑战楼主的外来者。他如果能够胜了今天的这一场,不但能够拿下他直通世武半决赛的十分之一张门票,对于他的声势声望更是相当大的提升;而他如果败了,不但机会只剩下十七次,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能在短短时间里与这么多位楼主交手么?
可以说,聂争如果能拿下前面的几场,那他就确实有很大机会拿到这张门票,但他如若在前面就先败了,那在后面反败为胜的几率将无限趋近于无。
而季云宪呢?
事实上,这场比武无论她是输是赢,对于她本身并不会产生任何实际的影响,毕竟就算聂争胜了她,也不可能留下来代替她当楼主。至于名声上的起伏,讲道理,“楼主”两个字在楼中本就意味着只有退没有进,是以这楼里什么人都有,还真就没几个玻璃心。
台上两人谁的压力更大,一目了然。
偏偏那位顶着压力的人一点紧张的样子也没有,正打量着四周的观众,有些感慨道:“在世武的决赛场上,到时也能看到这么多观众吗?”
“现场没有。”季云宪实事求是道,“但通过各种渠道观看世武决赛的人,大约会是今天看我们这场比武人数的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
聂争有些欣喜笑了笑:“那很好。”
季云宪见他模样不由有些奇怪:“什么很好?我看你不像个爱出风头的人啊。”
聂争笑了笑,没再说话。
季云宪便也不再多言,双手持长棍向他揖了一礼:“季云宪。”
聂争微怔过后向她回礼:“聂争。”
“我师出长宁,师从冯杉。”
“我师出少林,师从释常心师父。”
“我使长棍,我的这一根长棍,我叫它叫打狗棒。”
“我使双手,我的手……就是手而已,没名字。”
“如果今天我输给你……不,”稍微沉吟过后,季云宪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话,“无论今天我是输是赢,这个月的楼主之争,但凡我还在楼主这位置上,我都会改掉‘打狗’这个名字。”
聂争呆了呆:“这个、这个……”
“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季云宪善解人意替他说出内心OS,继而笑道,“我少年时期遇到不少人渣,全靠手里这根棍子保护了自己,对于站在我对面的人、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难免捎带了点轻视和随意的情绪,‘打狗’两个字就是这么来。但是今天你站在我的对面,让我意识到自己以往自大和以点概面的地方,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我当然要及时改正了。”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认知呢?
因为当聂争跟她一起登台的时候,她陡然间意识到,无论打狗棒也好,打狗楼也好,这两个出自她并不平和心态下的名字,实在有点配不上聂争。
那难道就只是配不上聂争吗?对以往许多同样值得她尊敬的对手呢?
知错就改的季云宪于是还未比武之前,就大大方方又跟聂争施了一礼:“谢谢你了,小争。”又抬头看向四周——以往跟她交过手的所有武者,毫无疑问今天都在现场,她招了招手笑道,“这称号以前对不住了兄弟们。”
随着两人在台上交流而堪堪平复一点的人群,一时又将“宪宪”两个字吼得简直要突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