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人命关天,他却如此无谓。我正待大怒回头时,眼睛却对上了火光的明亮,燃烧的烛台一分不差地摆在了一旁的宽椅上。
饶是如此,我还是扬手一针刺入了身后人的臂上。
&ldo;哇!你……竟如此不知好歹!&rdo;无颜夸张地叫了一声,手指捂住被我刺入的地方,满脸皆悻然。
我扬眉弯唇,轻笑道:&ldo;你臂上的伤本就从未好过,我这是给你治疗。&rdo;
&ldo;真的假的?&rdo;无颜上挑的凤眸中尽是怀疑的神色。
&ldo;半个时辰后就知道了。&rdo;我揉揉眉,心里暗笑沉沉,声音却诚恳万分。
数十灼过火的银针刺入聂荆的穴道后,我顺位推宫过血良久,却不见他将毒血吐出。
我咬了唇,眼前这样的情况让我脑中唯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身上的穴道可能与常人有异,让我无法正确刺入他的穴道。
怎么办?毒血不吐出,流入心脉的话,他会必死无疑。
如今,也只有……
脑中念光一闪,我踟躇了一下,抬眸看了看无颜。
无颜的注意力从臂上的银针转到我脸上:&ldo;怎么?&rdo;
我尴尬得双手无措,低头小声:&ldo;毒出不来。&rdo;
&ldo;这样……&rdo;他低声笑着,沉吟半响,忽地伸指抽出我插入他臂上的银针,垂手利落一划。
&ldo;你……&rdo;我惊骇,怒道,&ldo;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rdo;
&ldo;怎会?我是救他。&rdo;无颜勾了唇,轻笑惬意,垂眸示意我去看。
我低眸时,入眼只见银针已重重割开伤口,聂荆背上浓黑的血液纵流无忌。
我赶紧拿纱布止血。
抬头,却还见无颜轻松不羁的笑颜。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眼睛对上那双潋滟如秋水的眸子时,心底却陡然生出一种寒气,生平第一次,我开始觉得眼前的二哥是如此陌生。纵是沙场陪伴三年,他的狠,他的冷,他的霸道,他的枭桀,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无颜一笑,俯腰揽住我,柔软的鼻息扑在我的面颊上:&ldo;丫头作甚么要这般看我?&rdo;
我挣扎着脱离他的胳膊,淡淡道:&ldo;夷光多谢二哥出手。&rdo;
言罢,我不再理他,只轻轻用纱布抹去聂荆伤口流出的毒血,直到血液的颜色慢慢转成殷殷鲜红时,我才敷药盖住那道伤口,缠上厚厚的纱布。
无颜的动作快而狠,我的动作轻而柔。
而聂荆,他的面上血色全无,脉搏微弱得似有随时撒手西去的可能。
也是,二哥那针,虽是放了毒血,却是让本就奄奄一息的聂荆伤上加伤,生命更加垂危。
我帮聂荆盖上锦被后,手指紧紧搭在他的脉搏上,一刻也不敢离。
锦帛留书
无颜静静地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照顾聂荆,沉默半天后,他终于轻声开口打破了室中近乎窒息的寂静:&ldo;聂荆不过才跟了你七日七夜,你待他倒是好得很啊?&rdo;
懒懒淡淡的一句,叫人听不出其中的冷暖。
我闻言苦笑一声,轻轻叹息道:&ldo;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rdo;
无颜嗤笑不屑,声凉:&ldo;可是那箭本就不是射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