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一关上,杰克那只巨大的手突然绕着乔安娜的脖子,把她从厨房拉到客厅。&ldo;玛蒂尔达的死难道没给你教训吗,你这笨女人!&rdo;他压低嗓门说。
库珀拿出一根烟,旋即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又把烟放回去。&ldo;和吉勒拜先生比较熟的,是你还是你先生?&rdo;他问简。
&ldo;保罗和他一起打过仗,不过我也认识他很久了。&rdo;
&ldo;为什么那天看见他从玛蒂尔达家走出来,会让你吃一惊?&rdo;
&ldo;我一直希望他死了,&rdo;她叹气道,&ldo;我知道你已经见过他,莎拉告诉我的。他说了什么吗?&rdo;
&ldo;关于什么?&rdo;
她淡淡笑了一下。&ldo;如果他对你说过话,你应该知道,警官。&rdo;
&ldo;这么说,我想他并没有告诉我,&rdo;他坦诚道,&ldo;可是你显然害怕他先告诉我,莫非这件事应该由你来说比较好?我猜,一定是只有你、他和玛蒂尔达才知道的事情,你有把握她不会说出来。因为你会环以颜色揭发乔安娜生父的事,可是他不同。他没有把柄在你手上,这也是为什么你看见他回到英国会如此吃惊,也是为什么你跑去找玛蒂尔达,想要知道他是否打算揭露这一切。我说的对不对?&rdo;
乔安娜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她靠在墙上,带着胜利的眼神与他对望。&ldo;我知道你一定会来。&rdo;
他没说话,只是探索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美丽脸庞。这是米开朗基罗《圣母哀子像》中圣母的脸,一个低头凝望着心爱儿子冰冷身体的脸。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时,他被这么纯真的脸庞所感动,眼中都是泪水。多年以来他一直在想,米开朗基罗创作时是否以真人临摹,或只是全凭他自己的想像?直到遇见乔安娜,他才相信米开朗基罗创作时一定有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也只有艺术家,才能完成这么一件完美无瑕的作品。现在,杰克手中就握着一张这样的脸,而他知道,这张脸和自己的一样,都只是与生俱来。他闭起眼睛,不让泪水涌出。
简不太高兴地点点头。&ldo;我们从香港回来后,詹姆斯勒索了我五年。最后算起来,我总共给了他超过1万英镑,都是我妈留给我的钱。&rdo;她的声音在颤抖,&ldo;之后我把银行存折的复印件寄给他,证明我真的已经没钱,他才罢手,但却警告我说他即将回来。&rdo;她沉默了一会儿,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ldo;后来我就没再听到他的消息,直到那天见到他从玛蒂尔达家出来。&rdo;
库珀同情地看着她的脸,他猜想,可能是她有外遇,让吉勒拜夫妇知道了。但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都还难以说出口?&ldo;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马利奥特太太。我想到自己的某些事情还会脸红。可是,难道事隔三十几年,你老公还会介意?&rdo;
&ldo;当然,他一定会,&rdo;她坦白道,&ldo;因为保罗一直想要小孩,而我不能给他。&rdo;
库珀等着她,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好追问。
&ldo;这跟生不生小孩有什么关系?&rdo;
&ldo;保罗跟玛蒂尔达有染,而玛蒂尔达怀了孕,这是为什么詹姆斯要去香港的原因。他说那是最后一根稻草,他可以容忍她跟吉洛德乱伦下的杂种,但不能忍受她跟保罗的爱情结晶。&rdo;
库珀大感意外。&ldo;詹姆斯就是为了这事情勒索你?&rdo;他心想。不,这没道理,勒索的对象应该是出轨的丈夫,而不会是被背叛的太太。
&ldo;不是因为外遇,&rdo;简说,&ldo;这事我已经晓得,保罗早在辞职后就告诉我。当时他是威廉爵士的代表,只要出差就会跟玛蒂尔达和詹姆斯一起住在他们位于伦敦的公寓里。我认为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冲动,她对洗尿布、料理家务的生活感到厌倦,而他……&rdo;她叹了口气,&ldo;他觉得受宠若惊。你一定要相信玛蒂尔达当年的魅力,那不只是因为漂亮而已,她有种力量,可以像磁铁般吸引男人。我猜想是她的冷艳和拒绝男人碰触,挑起了男人的挑战心,所以当她对保罗卸下武装,他就完全屈服了。&rdo;她无奈地苦笑,&ldo;而我能够体会,相信我。你可能觉得怪,但我们也曾经年轻,我对她的爱并不比他爱她来得少。她拥有我渴望却从来没得到的一切。&rdo;她眼睛充满了泪水。&ldo;你知道吗,她真的很有魅力。莎拉和我一样,也爱上了她。&rdo;
&ldo;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杰克。&rdo;乔安娜的声音温柔而缠绵,让人难以抵挡。
他的手指温柔地在雪白的脖子上移动。怎么会有这么丑恶的人长得如此美丽?她简直开了造物者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另一只手抚摸她金色的秀发,接着突然手一扭,将长发绕在手掌上,把她的头往后拉扯,手指还挟着她喉头。&ldo;我就爱你这么多。&rdo;他说。
&ldo;你把我弄痛了。&rdo;这回,她的语调提高了。
他把她的头发抓得更紧。&ldo;我喜欢这样,乔安娜。&rdo;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上回荡。
&ldo;干吗啦!&rdo;她大叫,因为喉头被挟着,声音也变了调。&ldo;你想干吗?&rdo;她看见他的眼神,开始感到害怕。&ldo;天啊!原来是你杀了我妈!&rdo;她开口要叫,但就是无法发出声音。
&ldo;很抱歉,我还是没听懂,&rdo;库珀不好意思地说,&ldo;詹姆斯&iddot;吉勒拜知道的这些事,为什么会值得你付他1万多英镑?如果你先生已经把外遇的事告诉你,&rdo;他终于忍不住,&ldo;那么是因为怀孕的事了。你当时知道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