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前,把电话线拔掉了。
快半夜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突然,她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她屏住呼吸听:那个婴孩的哭诉声又来了!
她吓得面无人色:电话线不是拔掉了吗?
那声音在漆黑的窗外,紧紧贴着窗子:妈妈……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我好冷啊……我好冷啊!……
连类本能地抓起电话,忽然想起电话线拔掉了。
她大声地喊:&ldo;有鬼呀!有鬼呀!&rdo;
邻居们被连类叫醒后,纷纷跑来。
他们看见连类只穿着内衣,站在窗前,挥舞一条长裤,往窗外驱赶着什么。
窗外漆黑。
连类的动作让人感到恐怖。
司马太太说:&ldo;连类,你在干什么!&rdo;
连类惊恐地说:&ldo;我的孩子,我的孩子!&rdo;
大家都意识到连类可能疯了。
司马太太又问:&ldo;你哪有孩子?&rdo;
连类很生气地瞪了司马太太一眼:&ldo;我有没有孩子你管得着吗!&rdo;
司马太太强制地抱住连类,把她手中的长裤夺下来,让她坐在床上。李麻太太打开冰箱给她倒了一杯梨汁。
卞太太柔和地说:&ldo;连类,你冷静点,大家不是都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一些。&rdo;
连类突然大哭:&ldo;我的孩子回来了,他不想走啊!我作孽啊!&rdo;
卞太太:&ldo;你的孩子在哪儿呀?&rdo;
连类指指窗子:&ldo;他就贴在窗子上!你们快点让他走!&rdo;
她惊惧地盯着窗外,像小猫一样缩在司马太太的怀里颤抖。
这时候张古来了。
我们可爱的张古‐‐惟一明察秋毫的人‐‐懂得一切真理从怀疑开始的人‐‐爱思考的人‐‐惟一锲而不舍地要查清事情的真相,坚决要和邪恶斗争到底的人‐‐不惧危险的人‐‐被人误解为神经兮兮的人‐‐来了!
当然他的装束确实有点滑稽‐‐还是鸭舌帽,大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他之所以来晚了,可能就是因为他出场之前要打扮一番。
他站在连类面前,问了一些问题,还做了笔录。
连类折腾累了,在司马太太的怀里睡去。
张古小声问大家:&ldo;连类清醒的时候,最后谁跟她接触过?&rdo;
司马太太说:&ldo;我。她说有人打骚扰电话,让我做伴。&rdo;
张古若有所思,把这一条记上了。
然后,他立即检查电话线‐‐电话线被拔掉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离开。
天亮后,有人给连类的婆家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17排房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