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人潮汹涌,还有人逼近,三江怒喝道:“都给我退下!难道你们是想造反!”
正是眼红头热的时候,立刻有人叫道:“造反又怎么样?不造反,等着给你们全部杀了吗?”
所谓兔死狐悲,本来方长老因为三江的缘故,顾全大局,想要暂时把韦炜他们放了就引发了很多帮众的不满,但他们都敬服方长老的为人,所以不敢违抗,只按捺着怒火。
可现在听说又有许多弟兄死了,这如何了得,自然像是火上浇油,无法按捺。
无奇觉着情形很不妙,保守估计洪安帮帮众越万,势力极大,且又是漕运司的助力,对于漕运的稳定有很大的作用。
要是因为这件事引发了朝廷跟洪安帮之间的不合,就算朝廷一怒派兵剿杀,但正如三江所说,那只能是两败俱伤。
可现在又能怎么压下这些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理智的人呢?
正在这不可开交之时,有人轻轻地咳嗽了声。
高挑的身影向前一步,右手一抬,手掌向下轻轻地摁落。
这简简单单的手势,却像是有千钧之力。
那些正在叫嚣狂怒的洪安帮众,声音逐渐地竟随之低弱了下去。
无数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挺身而出的人身上。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但是……当眼睛看着那个站在阶上的身影,似乎是冥冥中有一种无形的压制力在悄然降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必须停下来。
无奇吃惊地看着明朗。
明朗见在场的人都乖了下来,便跟无奇道:“等着。”
又转头淡声道:“方长老,借一步说话。”
方长老正也满心疑窦,他看着明朗,又瞧了眼旁边的郝三江、无奇韦炜等,总算跟着他向旁边走开了数步。
明朗背对着无奇,低低地跟方长老说了几句话。
方长老本正拧眉,闻言脸色一变,睁大双眼看向明朗:“你说什么?”
明朗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淡淡道:“这个是什么你该认得,总之我要你们退下,稍安勿躁,一切以清吏司的查办为主。”
方长老双手握住那东西,放在眼底仔细查看,手却发起抖来。
他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向明朗,用很轻的语调问道:“敢问公子……尊姓?”
明朗并不看他,双眼漠然地看向屋檐外的斜探过来的树枝:“明。”
方长老双膝一屈,竟向着他跪了下去:“不知、不知竟是您亲自驾临,老朽实在是老眼昏花,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