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说完,看了看那已经有些年头的凶器。
“知道吗,这就是我姐姐当时自杀用的,”胭脂面无表情地,漠然道:“我本来想用它杀了姓朱的,还有你!”
汤侍郎屏息,给伤到的胸口还隐隐作痛,他有些后怕:“你、你也太嚣张了!要是你觉着有冤、你只管去告本官就是了,你竟然用这种凶残的手段,还伤及无辜……幸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的所作所为仍是逃不过王爷以及众位大人的法眼,我劝你现在只俯首伏诛就行了,不要再说这些可笑之言!”
他到底在官场多年,这种高高在上的腔调已经成了习惯。
胭脂站立不稳,重新跪倒在地,她抬手捂着脸,紧咬牙关,眼中忍不住流出泪来。
这并不是害怕,而是无尽后悔的泪,她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动手!
如今仇人就在跟前,却已经再也不可能给家人报仇了。
正在此刻,只听一个清越入心的声音响起,淡淡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问话的是瑞王赵景藩。
他这一句突如其来,叫人无法招架。
蔡瑾玄抬眸看了眼,这儿数他官最大,当即躬身答道:“回王爷,这儿是吏部清吏司。”
“哦,那不知这清吏司干的什么差事。”瑞王眉眼不抬地问。
蔡瑾玄眉峰一动,他已经知道瑞王的意图了。
他没有再回话,只看向旁侧。
孟大人像是已经睡着了,眼皮都似乎合在一起,像是庙堂里的泥胎木塑摆设而已。
任侍郎起身陪笑道:“回王爷,这清吏司自然是查办触犯律法的官员的。”
“原来如此。”瑞王只说了四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
任侍郎跟蔡瑾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是傻子,瑞王已经给了他们一道题目,他们该知道怎么却解题。
任侍郎转头看向蔡流风:“蔡郎中。”
蔡流风早在瑞王问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他想干什么了。
听了任侍郎吩咐,便道:“是,下官遵命。”
蔡流风说完后,往汤侍郎跟前走了两步,先行礼道:“汤大人,贵府才出了事,本不该在这时候为难您,只不过这柳州的案子,还请汤大人配合调查。”
“什、什么?追查……”汤侍郎懵了,在蔡流风说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要慰问自己呢,听到最后才白了脸,“又追查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有人举,自然就有人究,清吏司就是办这差的。”蔡流风微微一笑,不知为何这笑容却带着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不过,汤侍郎放心,倘若这女子是诬告大人的,那我们自然不会平白为难您。”
“不、不是……我、我可是受害者,我夫人……”汤侍郎不知该怎么表达,他的目光越过蔡流风看向瑞王,又看看蔡瑾玄:“王爷,蔡尚书,尚书大人您帮我说句话啊!我可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