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点现在的,”赵景华道:“朝廷本就容不下这些能打仗掌兵权的,这个你自然清楚。我索性告诉你,幸亏我是秦王,还有这一重身份,假如我不是皇室之人,不是父皇亲口许了我的……这会儿也早给那些酸儒弄死了!但是我问你,要不是我们这些在外头带兵打仗之人,只靠着朝堂上那些口若悬河的家伙,能南驱蛮族,北败夷狄吗?若是边疆宵小四入,山河风雨飘摇,百姓流亡,你还要为太子守着那个子虚乌有的位子,有何意义?”
瑞王直直地看着赵景华,听到最后便怒道:“够了!不要危言耸听,太子仁德,未必如你所说妒贤嫉能。”
“我不信什么未必!”赵景华道:“周琴北之所以铤而走险,大概也有这个缘故,我并不是为她辩解,我也不容她的不择手段,但我希望你能够清楚,怎样选择才是对朝廷跟天下最好。”
“你的意思是,选你吗?”瑞王提高了声音,眼神也变得凌厉。
秦王对上他的眼神,傲然道:“如果你能选我,我知道我会比太子更合适。”
“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瑞王道:“你本来就存了这种心思!可惜太子是父皇封的,不是你的,你就不该奢望!”
赵景华道:“你以为,父皇对于这个太子就很满意吗?”
瑞王一怔,目光有些森然:“秦王殿下……请不要太过放肆。”
赵景华自然看出他隐忍的敌意,却仍是不以为然。
望着外头游弋的鹤鸟,秦王说道:“虽然这些年来你总当我是敌人似的戒防,但我到底是你的哥哥,而且我也一直不能忘记当年梁州的事情。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当初的那个不计后果前去相救的景藩。”
瑞王喉头微动,并没有答话。
赵景华道:“人都有私心,我今日把我的私心都告诉了你,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倘若你我不是父皇的儿子,自然另当别论,但既然你我都是皇子,在太子登基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而你唯一的考量是,你我到底适不适合那个位子。”
赵景藩拂袖:“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这些妖言惑众的话,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就可以……”
“就可以怎么样?替太子把我剿灭?”赵景华面不改色,淡淡道:“我敢只身回来,就想到可能遇到过的任何情形。”
“所以你自然也做足了准备。”瑞王接口。
他怀疑秦王暗中备了伏兵,心中已经开始想要不要即刻动手。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干这种同室操戈玉石俱焚的事。
“我的人,只有外头那四个,”赵景华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想怎么处置,也随便你。”
瑞王狐疑。
秦王的脸色极为平静,如果他是在说谎,那可真是个绝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