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状若疯癫,不断撕扯着,在松明的照耀下,云时看见那一袭白衣已被血污沾染大半。
&ldo;怎么回事?!&rdo;
他上前问道。
沈氏见是他,冷笑一声,又开始边哭边数落:&ldo;你荐来的这妖女,竟将老爷杀死在书房!&rdo;
一旁的禁军队长再看不下去,提醒道:&ldo;夫人,这位姑娘只是晕倒在现场,是不是凶手,还很难说呢!&rdo;
&ldo;不是她又是谁?!还我老爷的命来!&rdo;
沈氏越发肆无忌惮,撒泼哭闹之外,口中还若有若无的指桑骂槐。
此时院中下人聚集甚多,眼见着语涉及主母云氏,却没半个人敢上前劝解。
眼见着老爷没了,将来主掌家中的,就是沈氏生的少爷,这当口,谁也不敢拂捏逆她的意思。
云氏怒不可遏,拉了云时,不顾所有人的阻止,便进了书房之中。
云时仔细察看了现场,特别是看了那粉碎的窗棂,沉吟道:&ldo;象是被什么人或是重物撞击穿透。&rdo;
他又看了尸体的伤势,是咽喉被利器割断,瞬间毙命。
他唤过仆役,在窗外林中细细搜寻,终于在竹林石坡之上,找到了染有血污的细剑。
用手轻弹那细若柳条的刃身,他心中仍有疑云,却对着所有人道:&ldo;凶手是谁,还无法查明,却绝对与玉染姑娘无关。&rdo;
&ldo;靖王殿下何以如此肯定?&rdo;
徐家的独子被母亲掐了一把,站起身来问道。
&ldo;首先,没有人会在行凶后在尸体旁逗留太久,这是常理。其次,这把剑离书房百步开外,只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将它抛出的。&rdo;
云时剖析的干净利落,却又狐疑地低语:&ldo;只是凶手将窗棂穿出这么大个洞,会是怎样身材呢?!&rdo;
第十章笛梦
他们一定在想……这么大个洞,刺客该不是身长三丈吧?
宝锦托腮沉吟,微微绽出一道冷笑,重眸闪烁间,很是遂心称意。
她打量着这一室空寂,徐绩倒地的两丈见方,虽然经过冲洗,却仍隐隐透出腥红,蜿蜒横留的暗污,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ldo;真是笑话……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会吓得发抖,什么都招吗?!&rdo;
她瞥了眼门上的铜环紫金琐,笑容中带出不屑的漠然。
寒风从破损的窗中吹入,彩绘窗纸支离破碎,如蝴蝶一般飞舞。
&ldo;所有人都以为,刺客得手后破窗而逃,将细剑遗落林中……可实际上,却是相反……&rdo;
她以琵琶琴弦夺去人命后,轻摇窗户,系在树与窗之间的丝线便被触发,带动&ldo;机括&rdo;,将裹了碎砖的包袱弹出,正中窗户,窗棂尽碎之下,包裹也随之松散,碎砖落地,与损毁部分混合,任谁也看不出端倪来。
所谓的机括,是以丝线和柔韧可曲的细剑组成,性若弹弓,一旦弹出,细剑也随之she往远方,可说是天衣无fèng。
唯一的缺口,就是那散落的包袱皮……
宝锦轻笑着,眼中闪过慧黠的得意‐‐
以宽袍作包袱皮,不禁将唯一的弱点湮灭,也让所有人以为这是凶手遗留,更加猜测他的身量。
所有的一切,都是了无痕迹。
徐绩一死,一为灭口‐‐他对先帝一家都极为熟悉,实在留他不得,二则是为了立威。
&ldo;那些遗臣对姐姐很是崇敬,对我,却仍有疑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