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心跳得很快,从之前到现在。&rdo;
我迟疑,然后笑:&ldo;……是很长。&rdo;
&ldo;为什么笑成这样。&rdo;
&ldo;铘,我今天碰到一个人。&rdo;
&ldo;哦。&rdo;
&ldo;他的头发和你很像呢。&rdo;
&ldo;天晚了,回去睡吧。&rdo;忽然站起身,我险些扑到地上。
可我却很想找个人多说说话:&ldo;还早。&rdo;
&ldo;休息去,明天还有事。&rdo;
&ldo;可……&rdo;还想留住他,他却转身径自朝桃花园外走去。我只能跳起来跟上,在他身后。然后出其不意跳到他背上。
他背僵了一下:&ldo;宝珠……&rdo;
&ldo;累了,背我回去。&rdo;
&ldo;给旁人看到不好。&rdo;
&ldo;这么晚谁会看到。&rdo;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默不作声蜕回了原形。黑色的麒麟,漆黑的鳞甲在月色里闪着青色的光,一双暗紫色的眸闪闪烁烁望着我。
无论何时,无论我怎么样的要求,一如既往的遵从。
我跨上他的背,他扭头腾身朝园外飞去,无声无息。
&ldo;铘,那人好漂亮。&rdo;腾入月色中间的时候,我伏在他耳边忍不住又道。
却没有得到他任何回答。
隐隐听见风里一阵凌乱的喧哗:&ldo;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事了!!小姐出事了!!!&rdo;
晨光透过窗楞挤进房间里,就那么几寸见方一小块,还被割成了好几片。零碎扫在女人的身体上,一晚上没见她似乎又瘦了很多,泛青的皮肤上多了几道紫红色的东西,三四道一撮堆,像人的手抓出来的淤血。
这些淤血从脚脖子到肩膀密密布了很多,一条条的,好象刚刚被上了一场鞭刑。
我被允许进屋的时候,王妈正伏在那身体上哭,哭得死去活来,嘴里嘟嘟囔囔不停念着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金泽在外屋坐着,冷着脸,有一口没一口抽着手里的烟。离他不远的地方那道月洞门上的帘子一半被扯脱在了地上,懒洋洋的,一副劫后余生的病态,边缘断开的竹签上全是血,干了很久的样子。
帘子边跪着个小丫头。一脸同样凝固成了黑块的血,垂着头对着墙的方向压着嗓子呜呜地哭。周围来往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正眼朝她看过,只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哭声放大了些,我忍不住再瞧了她一眼,却原来是那天晚上见过的丫鬟小环。
伸手想搀她起来,忽然瞥见金老爷朝我投过来的目光,我收了手:&ldo;请金老爷的安。&rdo;
他似乎没听见,低头自顾着对着烟嘴又吸了几口,半晌自言自语道:&ldo;我说过什么来着。小姐这屋需要静,年轻的丫鬟蹄子没事不要进来。原来我这话是放屁。&rdo;
话一出口地上的哭声更大了,我朝她丢眼色都没用。所以只能看着她很快被几个婆子叉了出去,一路走一路还在哭,歇斯底里的样子。
&ldo;你说我孙女这病还怎么能好得了,有这么一班没脑的东西在。你说是不是,先生。&rdo;直到哭声彻底消失,老头敲着烟头再次开口。
我笑了笑:&ldo;金老爷何出此言。&rdo;
&ldo;昨天亏得先生一帖药,这孩子才消停了些,谁知道会被那丫头弄成现在这种样子。&rdo;
&ldo;晚辈不明白……&rdo;
他朝我看了一眼:&ldo;先生有没听说过阴克。&rdo;
&ldo;大至听说过一些。&rdo;
&ldo;实话跟先生说,我孙女属羊,阴历三月十八生。如果生病,家里但凡十八岁以下女子都与她阴克,所以不得靠近。&rdo;
&ldo;老爷,那是迷信。&rdo;
&ldo;知道先生不信,但,这却也是事实。&rdo;
&ldo;病还需得用药医,老爷。&rdo;
听我这么说他再次抬眼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片刻低下头含住了烟嘴:&ldo;先生自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