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里有一个缓慢的方位改变,正在从左向右移动,现在的方位是三‐四‐二……信号稍微减弱了;这是什么?&rdo;声纳组长看着萤幕下方新出现的模糊音频线条。&ldo;一个新的接触,方位○‐○‐四。&rdo;那线条变弱不见了,两分钟之後又回到萤幕上,方位○‐○‐六。
麦克福特不知道该不该下令就战斗位置,从一方面来看,他或许很快的就必须要盯住一个目标,或许不必。让他的属下多休息一会儿不是更好吗?他决定再等一下。
&ldo;确定了,现在我们有两个很可能是潜艇的接触点,方位三‐四‐○与○‐○‐四。&rdo;
麦克福特回操舵室,下达向东转的命令,这样可以让他的拖曳式声纳阵列追踪新的目标,还可以测出两个接触的各别交叉方位以供计算精确的距离,这比他原先预料的还更好。
&ldo;波士顿号正往西行,那方向我测不出东西,但可碓定它确实是向西行的。&rdo;
&ldo;宣布就战斗位置。&rdo;麦克福特下令。
舰长知道,他必须让需要睡眠的人醒来,别无选择。在船上所有卧铺上的人员立刻醒过来,并且跳下床来,在有限的空间里,有人急奔到下层甲板,有人爬到上面去。每个人都解除了例行的值班任务而进入战斗位置。
&ldo;所有岗位的人员到齐且已准备就绪,长官。&rdo;
回复工作,这位舰长站在位置标示图桌前,考虑着战术状况。两艘可能是敌方的潜艇闯入他通往浮冰群的航道,如果波士顿号正在移动,那麽辛姆斯舰长也很可能已听见什麽了,可能在它西边,也可能是在它後面。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麦克福特的心态从充满自信转变成极度不安;他们在干什麽?为什么这两艘敌舰几乎直接闯入他的航道中?
&ldo;上升到潜望镜深度。&rdo;芝加哥号慢慢地从七百尺深度升上来,共花了五分钟,&ldo;升电子支援设备。&rdo;
细长的主杆以油压动力升起,将资料输给电子作战官。
&ldo;舰长,我找到三个j‐波段飞机搜索雷达。&rdo;他读出方位数据。可能是熊式或五月式反潜机吧,麦克福特心想。
&ldo;让我们看看四周;升潜望镜。&rdo;他必须让潜望镜一路升到顶才能穿破大浪。&ldo;好了,我看见一架五月式反潜机在方位一‐七‐一上朝西面低飞‐‐它正在投声纳浮标。声纳组,你在南面有没有发现任何东西?&rdo;
&ldo;没有,只有两艘友舰的接触,波士顿号正逐渐从我们的声纳显示上消失,长官。&rdo;
&ldo;下潜到六百尺。&rdo;俄国佬不是向来只能依赖主动声纳浮标吗?该死!他下令一等到这艘潜艇潜到受命深度後,立即回头向北走,并且将速度减到五节。看来他们要以被动声纳追踪我们了,他们或许是偶而在某处接触到我们,或许不是,麦克福特心想。被动声纳的追踪是需要很吃重的技术,而且西方海军配备有精致的信号处理装备可制造出假的目标,骗过敌方……但是,麦克福特心想,我们已经把航道资料以电讯方式发布出去了。他们很可能会涌到这里来,我们何不来点新鲜的战术,但是有什么战术呢?另一条在北面的通道比这里窄得多,而熊岛与挪威北岬之间的通路虽然比较宽,但是苏联北海舰队已在那里布署了一道屏障,他疑虑着是否匹兹堡号和其他船只已安然脱离,应该是的,因为那些船只的速度比俄国人的追猎行动还要快,就跟追猎我们的行动一样。
这就是我们搜猎苏联船舰的方法,麦克福特想着,他们无法听见我们的被动声纳浮标,而且他们永远不晓得是否被追踪。这位舰长靠在包围着潜望镜的轴承座栏杆上,他告诉自己,好消息是:他们很难用声纳听见我们,或许敌人逮到了一个接触,可能没有,应该是没有,如果他们听见我们,而且确定了,那么现在铁定已经有鱼雷来追我们了,但是水里没有鱼雷,那表示他们没有听到我们。
&ldo;前面两个接触的方位已确定。&rdo;
在宽阔的海域里,他们可以利用变温层骗过敌人,但是这里没有,由於水不深,再加上海面上的暴风雨,使得变温层几乎不可能成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麦克福特心想。
&ldo;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新接触,方位二‐八‐六,可能是潜艇,正尝试计算桨叶速度。&rdo;
&ldo;向左转到三‐四‐八航向,住手!&rdo;麦克福特改变主意,现在的情况看来,小心谨慎总比大胆行动要好。&ldo;向右转入○‐一‐五航向。&rdo;然後他下令让芝加哥号潜到一千尺深度,离海面愈远,他的声纳效果就愈佳。如果俄国人为了保持与飞机的通讯而正在接近海面之处,那麽他们的声纳功能相对的也会减低。在采取战斗行动之前,他会打出他手上的每一张牌,但是如果‐‐
他面临了很多种可能,如果说这些接触目标中有一个或两个是友舰,如果王权号或超级号因为恩典号的受损而接受了新的命令回到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方位二‐八‐六上的新接触也可能是友舰。
该死!没有规则可循,英国人说他们一抵达浮冰群就要离去,因为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但是从五月份以来,他自己的命令就已被改过多少次了?英国人难道不是一样?麦克福特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