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背影,看起来竟如此孤傲与冷清,莫名惹人心疼。
既然县官坐视不理,周寻没了法子本欲去京城郧都报官,但如此以来仍旧需要证据。
于是他便抱着赌一赌的运气回了周府。
那些人还没急着将周府转出去,周寻便从后门那里翻墙而入。
不过几日,周府已然是与从前大相径庭的模样,四处打的打,砸的砸,也蒙上了灰尘。
周寻没再看下去,径直向着大夫人和周往平日里住的院子去了。
在周往房里半天也未搜寻到什么,去了大夫人房里仔细看了一圈也并未有什么收获。
正欲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的床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实在荒谬之极脚却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枕头旁有一封信,不过被撕成了几份,周寻将它们一一捡拾起来,仔细瞧了瞧还能拼起来便小心翼翼带在身上。
他揣着那信便匆匆离开,这应当是大夫人那一日做戏仓皇而逃没来得及毁掉也没想到会有人回来寻见被留下的。
他往怀中看了一眼,若是当真如此,这便有可能是唯一的证据。
娘亲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他凡事多忍耐切勿太过冒尖,可如今为了申冤,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已不是从前锦衣玉食的公子了,摸遍身上各处就连买粘和拼凑这一封信的鱼胶都买不起。
于是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带着这唯一的证物上京申冤。
只是路途遥远,又时值初冬越来越冷,这一路若不是靠着仅有的好心人和自己强撑着,估计还未到京城,光是凭着这一身单衣薄衫都要冻死在路上。
可饶是如此,意志终于在倒下去这一刻濒临崩溃。
撑着摇晃的身子站起来,继续往前走,马上……马上就快要到衙门了……
等到他终于到了衙门,正好是晨起,他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手冻得紫红还是用尽力气擂鼓。
“吵死了,这一大清早的。”
周寻见有人出来,恭敬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官爷,我有莫大的冤情,还烦请向里面通传一声。”
那衙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咧了咧嘴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
周寻愣了愣,随后道:“烦请通传一声,通融通融。”
衙役嗤笑一声收回手:“这点儿银两也不肯出,来申什么冤,一看你就是个穷鬼,拿不出银两还想申冤?”
随后将他推搡着赶下衙门前的台阶又探头向他啐了一口:“赶紧走吧,真是瞧着都晦气得紧,快走远些。”
衙役说完进去了,还顺势拉上了门,他的口水沾到一星半点在周寻衣服上,周寻站在那里看着衙门的大门,从没有一次觉得这门那么高不可攀又冷漠无情。
可他别无退路,又去擂鼓,一而再再而三。
终于惹得人不耐烦出来,就连衙门老爷也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