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惜慈停下想要折花的手,站定他的面前,目光灼灼看着他:“阿寻,我想同你一起去,你带我去郧都吧。”
周寻:“可是你……”
惜慈:“这屋子现在始终都只有我一人,我没有亲友无牵无挂,就遇见你这么一个人,可眼下就连你也要离开了。你就将我当做亲人可好?”
似乎是看到惜慈伸手要碰上他的手,周寻将手本能的往后一缩。
惜慈便收回手:“就让我跟着你一齐去罢,就我一个人在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寻最终还是妥协:“好。”
于是两个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人就这么一道相依为伴踏上了路程。
历经许多时日,二人终于抵达了郧都。
这里果然不似塞外的凄凉荒芜,十里长街繁华盛景,行人如织。
祝惜慈从甫一来到郧都便显得兴奋异常。
“这里便是郧都吗?”
周寻“嗯”了一声。
他脑子里虽有郧都这个名字,知道要往此处来,但其实他眼下真正来了也不知到底何去何从。
他现在失去了从前记忆,脑海中一切都像是若有似无的本就捉不住弄不明白,偏偏又像被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揭不开瞧不真切。
所以他此刻现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看着来往的百姓,只觉得陌生和迷茫。
而过往百姓看他又何尝不是。
好端端的非要现在长街上,一动不动看着来往人群,无端的让人觉着有几分怪异和惧怕。
祝惜慈注意到行人目光扯了扯他的衣袖:“阿寻?”
周寻立刻应了一句“嗯?”
“眼下我们该去何处?”
周寻:“这,我也不知。我失去记忆,脑海中唯一浮现出来的就是郧都,便想来这里寻回记忆。”
周寻这般的人物,即便是仅仅往那里一站也是极为惹眼的。
不一会儿经过的许多姑娘都悄悄凭空打量他许多眼。看了几眼又忍不住羞红了脸。
不知为何,惜慈总觉得那种目光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以为她们许是在暗暗掩面嘲笑周寻脸上的疤。
周寻虽自悬崖下由她救回捡回了一条命,身上各处伤势暂且不提,嗓子虽然意外治好了,可眉间想来是擦过崖壁上尖锐锋利的石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虽有浓眉掩映。到底还是难以完全遮挡住。
未经世事的姑娘惯不懂得太多风花雪月的情场之事,只晓得拿着一颗简单拙稚的心去看人。
姑娘们经过还带着议论,惜慈想言语些什么,又被人抢先一步。
有个疏眉朗目的少年,瞧着真正比周寻年长的模样,一见到周寻神色便很凄怆,又恍惚又要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