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宁水镇后,顾兰时坐上板车,裴厌同样坐在前面,手里鞭子在空中一甩,毛驴踏踏踏就往前跑。
赶车说话不方便,顾兰时只在心里盘算等会儿回去做饭的事,煮粥有点来不及了,热几个包子和糙馒头,再捞一块咸菜切了,喝点热水,先吃饱再说,饿得都有点来不及炒菜。
一上官道,驴车跑得更顺当,路上行人也比清早多,刚跑出二里地左右,驴车突然慢下来。
“怎么了?”
顾兰时疑惑问道。
裴厌拽着缰绳让毛驴停下,随后回头说道:“好像迎面那个人是大舅舅。”
“啊?”
顾兰时也跟着回头去看,刚才驴车跑得快,已经掠了过去,不过看背影,确实有点熟悉。
“舅舅!”
顾兰时拔高声音喊道。
那人下意识回过头看,果然是苗家大舅舅。
裴厌随即拽着缰绳让毛驴掉转了方向,走到跟前后问道:“大舅舅上哪里去?”
苗成才背了个竹筐,瞧着也沉,绑了筐盖,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
见是自己外甥,他笑道:“我说听着熟,怪不得,原是我们兰哥儿和姑爷。”
“这不是家里几只母鸡老了,你大舅母让去镇上卖了,正好,我去镇上也有点事,一起去办了。”
虽说二里地不远,但背着几只母鸡赶路也累,裴厌没有犹豫,说:“那舅舅上车,我送你过去。”
苗成才摆摆手:“就这么点路,我走着就行了,你俩一大早就出来了?”
顾兰时说道:“舅舅,驴子跑得快,还不用你背筐子,也不耽误我俩什么,就二三里地。”
“不耽误,我俩又没急事,不赶着回去。”
裴厌松开缰绳下去,半是劝半是直接上手,帮着苗家舅舅把筐子卸了下来。
一看如此,苗成才没有再推辞,等竹筐放好后,他扒着板车上去,坐下笑道:“也不必进去,送我到镇口就行,那里路又宽敞,好让毛驴掉转。”
“嗯,知道了舅舅。”
裴厌应道。
驴车跑起来颠簸,顾兰时同舅舅坐在车上闲聊,问问外祖,又问问舅母和几个表亲兄弟,无外乎就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他有心想给舅舅拿些菜和蛋回去,可苗成才说他卖了鸡后要去办别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带着东西叫人家看见了不给都不行,况且也累赘,只得作罢。
到底是亲舅舅,一听他俩给酒馆里送蛋送菜,苗成才一拍大腿,说怎么都给忘了,他同镇上的来福酒楼里的厨子认得,回头等他找那厨子吃顿酒说说情,说不定也能往酒楼里送菜什么的。
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可就稳定有钱赚,别说顾兰时,裴厌也上了心,有意想要请苗家舅舅和厨子去吃酒,总不能让舅舅掏这个钱。
不过苗家最近事多,苗成才让他俩先等着,后头找着机会肯定得让裴厌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