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凝隐去了那段时间楚琼对她的折磨,如果让萧屿知道,她是用了半条腿换来的,他估计会把这条命剐了还给她。“我偶然得知山上有一半仙高人,就去向他求了药,他答应了。下去的时候,山路难行,我就让我们的小鹦鹉,先叼着药给你先送过去了,就这么简单。”
萧屿半信半疑,“当真?”
他继续逼近。许清凝后面是硬邦邦的墙,前面是萧屿极具压迫力的身躯,而她是一块已经被压扁的糯米糕,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本来就瘦,都成纸片人了。“你先放开我。”
“不放。”
“讲点道理行不行?”
“不行。”
许清凝这才意识到,和男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尤其像萧屿这种小心眼的男人,他只有在三岁的时候才可爱。她踮起脚尖,将两只手从夹缝里钻出来,勉强给自己撑了点空间,换了两口气。萧屿见状,又把许清凝的手给抓回去,他就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既然想要她的全部,就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许清凝:“你真不肯放开?”
萧屿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语,唇角有似有若无的笑意。她不是很厉害吗?可再厉害的小猫也只能乖乖蜷缩在他怀里。谁知下一秒,许清凝直接咬住了萧屿右手,她就不信他还不松开!萧屿微微皱了眉,纹丝不动。小猫急了开始咬人了呢?咬得还很用力。不过痛感似乎让他更兴奋了,这该如何是好?那就再用力一点吧……“你看,我们可以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许清凝发现,她不管怎么咬,萧屿还是一动不动,依然紧紧压迫着她。这男人本来就脑子不正常,喝了酒后就更不正常了,连痛都不在乎。最后她没力气了,咬都咬不动了。萧屿感觉女子牙关力道小了点。他抬起左手放在她嘴边:“累了吗?要不要换一只手。”
许清凝脸都被气得发黑了,骂道:“萧屿,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萧屿恨极了许清凝,明明说好了要欺负她,却还是上赶着被她咬,这就是脑子有病吗?好吧,那他承认了。萧屿一脸无辜且坦诚,“嗯,好像是有点。”
许清凝有些郁闷,她本来就打不过这个男人,现在说都说不过他了。男人一旦开始没脸没皮,逻辑简直无敌。“这位病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
萧屿确实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自从得了皇帝的罪己诏、洗刷了萧家的冤屈,还给皇帝喂了碗生不如死的毒药,萧屿的人生就没目标了。所有的事都很枯燥无味,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没多大区别。仗打多了无趣,人杀多了也没劲。还有什么事是有趣的呢?夏日的蝉鸣,实在是吵得头疼。许清凝随口一说:“你要真是吃饱了没事做,就去把外面的蝉给抓了。”
萧屿直勾勾地看着许清凝的脸蛋,完全听不进去别的。怎么办,又想亲她了。她生气的样子更可爱了呢。“好啊,那你等我。”
许清凝还没反应过来,萧屿就松开了她,瞬间不见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小声嘀咕了句。“这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许清凝缩进被窝里打算睡了,谁知半个时辰后,萧屿又从窗外跳了进来。她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萧屿头发上沾着几片树叶,身上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极了,根本不符合他平日装出来的翩翩君子样。“我去抓蝉了。”
许清凝:“你还真去了啊?”
萧屿本来是想去抓的,可蝉实在太多了,他干脆把长安王府的树都给砍了,这府里的树还挺多,差点砍折了他的宝剑。虽然是大半夜的,可长安王府的人睡得也太沉了,竟没人出来。他可能没想到,就算有人起夜看见了他,怕是以为自己见了鬼,不敢声张。萧屿就站在床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睡得着。许清凝实在没办法了。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屈膝坐在床头。“你今天是不肯走,是吗?”
萧屿用沉默告诉了她。许清凝摇头叹气,叽叽咕咕说了句,“诶,我是造了什么孽?”
然后,她走到衣柜里,翻出来一套干净的男装,递给萧屿。“把衣服换了。”
虽然是大夏天,但夜里还是有点凉,萧屿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即便身体再硬朗,也容易感染风寒。萧屿没有接衣服,“你房里为何会有男装?”
许清凝经常要出去办事,所以备了些男装,“有就是有,问那么多干什么。”
萧屿既然打算没皮没脸了,那就进行到底吧。“你给我换。”
许清凝想起了在李家那段日子,“三岁”的萧屿不肯自己洗澡、也不知道穿衣服,吃饭还要她喂,可他现在明明是正常的。原来他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一样,从来没有变过。“爱换不换,我才不伺候你。”
她把衣服往他脸上一甩,又回到了被窝里,还故意背对着他。“我要睡了!”
萧屿眼神黯淡下来,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他站了半刻钟,忽然捂住心口咳嗽起来。“咳咳……”许清凝不禁回身一看,她见萧屿脸色略带惨白,难不成是受伤了?她又立刻扶着他坐下来。“你怎么了?”
萧屿的手心沾着血,大概是他总穿着艳色衣袍,从外面看很难看出伤口。许清凝:“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可无论她怎么问,萧屿都不肯回答她。她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动手脱掉了他的衣服,完全没注意到他眼角勾起的笑意。萧屿心里在想,小姑娘还真容易上当啊,原来一点点苦肉计就可以了。许清凝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了萧屿身上的伤,伤在胸口处,不过看起来似乎是今天的?他去和别人打架了?“我去找药箱。”
许清凝很快提着药箱子过来了。这伤看着不浅,应该是用尖锐物体所刺。她先用棉布沾了清水擦拭干净,然后撒上了金疮药粉。萧屿故意忍不住一声:“嘶……”许清凝:“很痛吗?我尽量轻点。”
因为烛火很暗,她不得不凑近才能看得清。刚包扎好伤,萧屿的手掌便托住了她腰肢,将她往自己腿上一带。许清凝原本是弯腰站着的,突然被这么一搂,难免吓到了。紫兰恰好路过,见郡主房间还有点冷光,以为她还没睡。“郡主,你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