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嫣即便处于劣势,也永远还是那副气焰嚣张的样。“你作恶多端,害死了父皇,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作恶多端吗?”
许清凝点头表示承认,“别人有资格说,但你没有,五十步笑百步的事,说出来也不怕嫌人笑话。”
她盯着齐嫣脖子上的纹路。因在病中,齐嫣没有穿高领宫装,她脖子这圈胎记也暴露出来了。许清凝想起来了,楚琼就是因为齐嫣这个胎记,从而对她产生了畸形的情愫。一样的,白璧有瑕。楚琼太孤独了,所以想在世上寻找到同类,他看中了齐嫣,并且把这种感情当成了“爱”。但大部分男人啊,骨子里就是犯贱,一旦得到就食之无味了,他前世那么想要得到的女人,这辈子却不要了。许清凝:“我看着你这张脸,突然生了个想法。”
齐嫣:“你……要对我做什么?”
许清凝略偏过头问后面的男子:“赫连闻,你觉得她长得和我像吗?”
赫连闻走进来,先是看了看齐嫣,再看了看许清凝,立马瞪大了眼睛。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假如她们两个分别出现,他肯定都会认为是许清凝。“像啊,你们真的太像了!”
许清凝又问:“那你说,与你同行的北凉人分得出区别吗?”
赫连闻:“肯定不行,他们只拿着赫连庸给的画像,怎么可能分得清你们两个?就算是赫连庸本人来也分不清。”
赫连闻说着说着,脑袋灵光一闪,瞬间想明白了。“你该不会是要把她嫁给……”许清凝:“就是你心中想的这样。”
楚琼利用和亲的借口,逼迫老皇帝将许清凝嫁给赫连庸,还准备了画像,生怕他们找错人。可是大家似乎都没想到,齐嫣竟然醒过来了。现在,许清凝打算将齐嫣嫁过去,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了。她猜楚琼揭开盖头后,表情应该会和前世一样吧,失望、愤怒、狰狞扭曲!只要他是痛苦的,那许清凝就是快乐的。她和齐嫣对换的命运,终于又被扭转过来了。想到这儿,许清凝的眼神温柔下来,她还摸了摸齐嫣的头发,说。“齐嫣,你硬塞给我的痛苦,我都会还给你的。今日起,你就要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了。”
齐嫣的身体因恐惧而发抖,她往后缩去,将许清凝的手打开。“滚,你别过来!”
许清凝抓着齐嫣的头发,强行将她拖到面前。“这就开始害怕了吗?太早了,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人间地狱。”
齐嫣的头皮被扯得紧绷发疼,一大把一大把的头发往下掉。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刚想大喊“父皇”来救她,才意识到她的父皇死了。看来,他是真的死了。如果父皇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齐嫣不知道许清凝要做什么,可看着她这样阴恻恻的眼神,猜到不妙。“好痛,你放开我!”
许清凝还真的放开了,那些北凉人等不及回家了吧,她也等不及想将齐嫣送过去了,时间耽误不得。“来人,为公主梳妆打扮。”
齐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陌生的宫女按着换嫁衣。她就算再蠢,也能猜到了。许清凝是想将她嫁出去。“不,我不嫁!你们都放开我,我不会嫁的!”
齐嫣的喊叫声再大,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人会去帮她,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仗着皇帝的宠爱,对宫人非打即骂。如今生死关头,大家巴不得对她落井下石。许清凝:“打扮好了就绑起来,记得给她喂点东西吃,别饿死了。”
她说完就走出去了。赫连闻跟着许清凝,她走一步,他跟一步,生怕慢了。乾清宫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连半点血腥味都闻不到,许清凝走进去,自然而然坐在皇帝坐过的龙椅上。许清凝将手搭在龙头花纹上,镀金的触感也是冷的,硬的,和别的座椅没什么不同。她想不通,为什么他们都想来坐一下呢?宫人陆续进来,给她摆上果盘、茶水。“殿下慢用。”
赫连闻拿着个小橘子,仔细地剥了皮,才将果肉递给许清凝。他这阿谀奉承的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好妹妹,我就知道自己没抱错大腿,如今宫城都在你控制内,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许清凝一看这橘子就酸,没有接。“你真觉得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
“当然了。”
赫连闻跳起来坐在桌子上,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领子。他也不甚在意,倒像是故意在勾引她。反正一路都过来,很多人都将他当成了嘉懿公主的男宠。他当然得蹭蹭她的光啊,狐假虎威也是好的。“远的不说,就说我那四哥赫连庸吧,他虽然就要登基为王了,但处处受制于人,他要做什么,都得去听背后那人的意见。”
他说到这儿,把小橘子塞自己嘴里,嘴巴鼓鼓囊囊的。“妹妹你就不同了,虽然没当皇帝,谁不得看你的脸色过活啊?”
许清凝因为赫连闻的话,倒是想起了什么。“你说赫连庸处处受制于人吗?”
赫连闻提起那人,眼神变得复杂,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藏着掖着没有直说。“赫连庸就是靠背后的军师才逆风翻盘,那军师可不是简单货色,我看啊,他最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许清凝知道,赫连庸的军师就是楚琼。楚琼没那么好心,无缘无故扶持落魄王子上位。他肯定是想在背后掌舵,东齐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就去操控北凉。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啊,还真是狡兔三窟,顽固不屈。这话是褒义。许清凝从来不敢轻视楚琼,他能以死囚的身份一步步往上爬,肯定是有几分本事在的。他们之间的这盘棋,至今未分输赢。“你既然熟悉赫连庸,就帮我想份大礼,等下和齐嫣这个新娘,一并送给他吧。”
赫连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