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到处贴着的文书,谁人行刺,犯了灭九族的大罪,他能不知道吗,真是倒霉,摊上这破事,点头,&ldo;不认识,曾在袁夫子府邸见过几面,不曾深交。&rdo;
无所谓的事,连席都没一处吃过,算的上什么认识。
宋巅略分两膝,手指屈起,敲着乌木桌角,声音闲谈,&ldo;哦,你这是替人做事?&rdo;
孙罗山警惕,不懂为何发问,京中都知一言堂背后的靠山大,谁人都不敢比量,这位,到底是何路上的?
&ldo;确实,我个穷书生,挣点小俸禄,够打回酒喝的。&rdo;他是最低端守门的,没什么本事,不必揪着他不放,有能耐你去找上头厉害的大人物。
恰巧这时,隔间传来闹哄声,熙熙攘攘的说着什么郡主,宋巅下颌收紧,示意让张震把门窗打开,声音源源而入。
&ldo;半路捡来的郡主,瞅着稀罕的架势,快赶得上哪个得意的爱妾了。&rdo;
一男子声音不屑。
另一人搭腔,&ldo;莫不是,女儿爱上爹爹的腌脏把戏,且不说,肚子里许还带着种呢,这么迫不及待的…&rdo;
未尽之言,难听至极。
他们进来没顾上关门,可见这话题已经说了一路,那种嗤之以鼻,嘻哈耍乐的语调清晰可见,几人正搂着相互吹捧时,只觉脖颈处一片冰凉,低头去瞧,吓的大惊失色,这是哪门子瘟神,敢把刀架他脖子上,喝道,&ldo;把刀拿走。&rdo;
文人都有自己的脾性,即使心里已经怕的要尿血,但表面上必须装的镇静舒缓,需如春日踏青般悠闲自得。
&ldo;别怕,我不过请你去玩玩,腌脏的游戏。&rdo;宋巅立于门前,两手相叉抱于胸前,两脚一前一后,贯是冷硬的脸漂上轻浮燥色,好久没有做游戏了,手痒难耐。
这一群人见着他,皆面带疑惑,定是朝廷官员,就是不知何处得罪,一人颇有涵养,面容俊逸,上前有礼,&ldo;这位大人,可否原谅则个,都是闲暇无意之说。&rdo;
极有可能是因着,那位,丹阳郡主。
好个无意,&ldo;本官若是无意说,要入你老母,你也能原谅则个?&rdo;
那人脸色一变,拳头紧握,眼底罪恶渊薮。
两男子相对而站,面相认真严肃,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讨教学问,实则不然,宋巅嘴毒心狠,玩黑的,谁怕埋汰啊。
气氛弩张时,从后方传出个肆意的大笑声,一群中让开条路,里头歪坐着个华服男子,手中一把小刀,正削着果皮,叮当,刀扔到桌上,张嘴咬了口雪白的梨,待吞咽下去,才兴致勃勃的看着宋巅,一脸的盎然。
&ldo;硕亲王,可真是悠闲啊!&rdo;宋巅连礼都不行,这人虽是圣上的亲弟弟,却完全是个混不吝的,没脑子。
&ldo;可不嘛,瞧了出好戏,得知侯爷特殊的爱好,真是好重的口味啊,嗯,我记得他母亲可早就香消玉殒了,侯爷的牙口行不行啊,别到时候蹦了牙,再怪他没提前招呼。&rdo;
硕亲王略兴奋,手舞足蹈的靠近宋巅。
其他人皆哈哈大笑,附和道,&ldo;此言甚对啊,啃骨头得有副好牙口,咱,谁人能行?&rdo;
&ldo;蹦掉了牙是小事,别是能进去,出不来,就没那么简单了。&rdo;
刚才被刀架脖子上那位,站起来阴森森的说。
一群人似有了主心骨,渐渐向宋巅逼近,正对着禁卫军,
宋巅恢复往日的高冷气息,&ldo;硕亲王还是嘴下留德,要不等着见着圣上,本官就说你,嫖弄娈童。&rdo;
当年硕亲王就是因着强上了小公子哥儿,才被圣上撵着回了封地,连年节都不让回京,可见其怨。
硕亲王被说中了丑事,心中怒火噌噌,&ldo;行啊,宋巅,有本事,明日去京郊东大营,本王不吃素,好多年了。&rdo;
&ldo;本官恰巧也不吃素。&rdo;
宋巅回敬句,绕过他,走向被刀架着的男子,刀刃斜着从他身后转了个圈,地上簌簌的落满长发,刀背拍了拍他吓白的脸,沉沉说道,&ldo;让你记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rdo;
说罢,率先出门。
张震等人手中刀入鞘,身带煞气,齐整跟随。
等着人都走了,硕亲王脸色才难看起来,好你个宋巅,鼻孔朝天的那副怪样子,就会打个仗,蛮横武夫。
宋巅这个武夫呢,出了门,冲着张震说,&ldo;过几日,蒙了那小子捅几刀,省得闲出病来乱说话。&rdo;
林皎还没受封呢,这帮人就这么瞎传,不怕闪了舌头,硕亲王,挺凑巧的啊。
跟踪孙罗山的人回来禀报,几乎每日都呆在一言堂中,但是,进出的官员繁多,甚至陆丞相有时都会去呆上一小会儿,出个对子,或是命题,让他们借题发挥,其中去的次数最多的是陆丞相的二儿子,名叫陆鹏,他算是个常客,孙罗山每次招待他都会耽误一会儿,但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过几日早朝时,硕亲王与着宋巅两人脸上皆挂了彩,圣上懒洋洋的瞧着喜庆,扬声道,&ldo;爱卿真是血气方刚,赏你些东西,没事多打仗,谁不服就揍,你们都听好了,可别惹着我们这位冷面侯爷。&rdo;
众人皆跪,叩首,一个早朝在这种无声的沉默中悄然结束,宋巅孤身一人落后,出了金銮殿,唇紧抿,低头俯视小成林,那厢一身紫红服的小太监,哈腰亮眼的请了他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