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到底对谭凌轩做了什么?”玉轻尘刚坐到车内,宋夫人的脸色已阴沉了下来,满目怒火地等着云淡风轻的玉轻尘,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寒声问道。
闻言,玉轻尘抬起双眸扫了眼对面的宋书瑶,继而看向宋夫人,好笑道:“这事,想必妹妹比我更清楚,母亲不如问妹妹吧。”
见玉轻尘神色淡定竟不见半点慌乱,言辞间更带着一丝嘲讽之意,宋夫人秀眉微微一皱,带着一丝狐疑地看向宋书瑶,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宋书瑶。
宋书瑶却只是举起手中的团扇轻笑了下,目光冷然地迎上玉轻尘寒冽的视线,红唇轻启,“姐姐做错了事情,难道想赖到我的身上?难道是我让姐姐将那条毒蛇打向谭表哥的?”
见宋书瑶反击,玉轻尘微挑眉,面色冷冷却不见半丝怒色,只淡淡地开口,“谁是始作俑者,妹妹心里清楚。你我在此争论不休,想来父亲早已心如明镜。”
“你……”见玉轻尘神色间竟是一片轻松之色,宋书瑶心中恼怒,狠瞪了玉轻尘一眼,继而转开了头看向窗外。
宋夫人见宋书瑶不再搭理玉轻尘,心底渐渐有些明白,皱眉看了玉轻尘一眼随后神色复杂地转开了目光。
马车内瞬间恢复了平静,只等着宋培臣出来一同回相府。
“大小姐,相爷请您去他的马车。”半柱香过去,车外想起宋培臣随从的声音。
玉轻尘轻声应下,随即起身出了马车,走向停靠在前方的那辆马车,掀帘走了进去,果真见宋培臣稳稳地坐在车内等着自己。
玉轻尘走到宋培臣左手边坐下,见宋培臣自她走入马车时起便打量着她,玉轻尘便不做任何伪装让其观察。
“今日之事,是书瑶小孩儿心性,你身为姐姐,可不能与妹妹赌气。”见玉轻尘神色平静,宋培臣发现自己竟从未看清过这个女儿,心底闪过诧异,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开口。
闻言,玉轻尘勾唇一笑,极其温婉道:“这是自然。女儿也只是与妹妹开玩笑呢。”
宋培臣能说出这番话来,想来早已知晓宋书瑶在树林中对自己投毒蛇一事,想来之后发生的一切也瞒不过宋培臣的眼睛,玉轻尘亦只是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了过去。
见玉轻尘态度尚可,宋培臣缓缓点了点头,这才认真地开口,“你且放心,为父绝不会让你嫁给谭凌轩那样的纨绔子弟。你既是我宋培臣的女儿,为父自然会为你挑一门好亲事。”
语毕,宋培臣不再开口,只是见他表情肃穆严谨又透着一丝淡淡的失望,只怕他在今日的寿宴上定也有还未完成的事情。
见宋培臣住了口,玉轻尘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眼底的嘲讽,为了化解自己对宋书瑶的怨恨,宋培臣则在自己面前承诺不会将她嫁给谭凌轩。只不过,只怕在宋培臣下决心接自己回相府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决定将自己这个女儿好好利用,又岂会随意地将自己嫁入毫无用处的谭府?
“这次多亏了唐小姐,父亲,过几日,女儿想带些谢礼前去唐大人府上看望唐小姐。”车轮滚动声传入车内,父女二人各自端坐一方,各自想着心事,玉轻尘抬头看向宋培臣,表情真挚地开口说道。
见玉轻尘脸上带着一丝感激之情,又深知那条毒蛇不但本身含有剧毒,更是由专人饲养每日喂有毒药的毒蛇,宋培臣面色不禁又稍稍沉了几分,却是对着玉轻尘点了点头,低沉道:“我会让管家为你准备谢礼。这一次,的确多亏了唐小姐。”
“是。”轻声应答,玉轻尘不再开口。
“相爷,相府到了。”此时,马车渐停,车外响起车夫的声音。
“你回宋园好好歇息吧。”宋培臣留下这句话后,率先出了马车,却又对出门迎接的宋管家吩咐道:“让二小姐去书房。”
“是。”宋管家忙出声应道,并未随着宋培臣进府,而是候在门外等着宋书瑶。
玉轻尘则跟在宋培臣之后回了宋园。
“小姐,方才好险。”二人来到内室,水绿这才面色煞白地开口,想起当时的情景,若非唐小姐扑上小姐,为小姐挡去了毒蛇,只怕被咬的便是她家小姐。思及此,水绿便暗恨自己不够机敏,竟不能在关键的时刻保护玉轻尘。
“的确很险。袁珊?”玉轻尘稍稍点了下头,目光却看向内室暗处,方才在太傅府自己随着一群人下山后便察觉到袁珊暂时离开了一会,这会回到内室,便又发现她返回了自己的身边。
“小姐。”听到玉轻尘的密音,袁珊自暗处现身,手上却拿着一只瓷瓶,恭敬地递到玉轻尘的面前,“这是郡王让卑职带来的解药。小姐为唐小姐吸毒,郡王担心会有余毒吸入体内。”
玉轻尘接过瓷瓶,打开塞子,顿觉一股清香扑鼻,倒出里面的药丸,只见药丸晶莹剔透香气阵阵,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挑眉道:“这是天山雪莲制成的药丸。”也唯有天山雪莲能立即解开天下之毒,在不了解毒药的成分时,也只有这天山雪莲最为保险。
“小姐好眼力。”袁珊低声回道。
“你家郡王可有其他话要交代的?”吃下药丸,玉轻尘抬眸看向袁珊。
“郡王只说会亲自对小姐说明。”
“爹爹,您找我?”书房内,宋培臣负手立于窗边,目光平视洒满夕阳的庭院,神色平静、眼带肃穆,沉静地让人有些害怕,宋书瑶踏入书房便见宋培臣如此,心底不禁微微一沉,不由得想起之前玉轻尘对宋培臣说了些什么。
宋培臣见宋书瑶进来,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目色沉沉地盯着立于桌边的女儿,忽然抓起摆放在桌上的一块腰牌扔到宋书瑶面前,怒道:“你干的好事!”
宋书瑶低头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腰牌,当看清楚上面刻着的字后,面色微微一白,柳眉轻蹙,贝齿轻咬红唇,双手死死地绞着丝帕,双目不禁小心翼翼地看向宋培臣的表情,眉宇间似乎却藏着花不去的不甘心,带着一丝强硬地开口,“爹爹,您怎能杀了女儿身边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