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庄的规模比起祝家庄和李家庄来说,要小得多。如今因为庄上最有手段的一丈青扈三娘又被梁山贼寇拿住,生死未卜,使得整个庄子上上下下都显出了一种彷徨无计的气氛——街道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收拾行李,随时准备逃走。
“爹,梁山贼寇败了。。。。。。”飞天虎扈成一脸彷徨的对父亲扈太公道。
“什么?”扈太公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梁。。。。。。梁山贼寇竟然败了,那。。。。。。那。。。。。。你妹子。。。。。。”说到这里,扈太公都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梁山贼寇大卸八块的血腥场景,忽然嚎啕痛哭起来:“我。。。。。。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成儿,快,快,多备些财货,求宋江,求他们放了你的妹子,只要他们愿意放了你妹子,俺们扈家庄有什么送什么,绝不含糊。”
扈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爹,如今梁山贼寇败,现在去求他们放三娘,他们定然不会答应,不如去求求祝家,让他们用擒获的贼寇换回三娘,这才是上策啊。”
扈太公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的泪水,道:“可是这番梁山贼寇攻打祝家庄,我们扈家按兵不动,要是他们祝家怪罪下来,恐怕。。。。。。”
扈成摸着下巴上的稀松胡须道:“爹,俺们扈家庄按兵不动,那是和梁山贼寇的秘密约定,祝家庄应该还不知晓其中的内情,现在我们去找他们帮忙,用一两个贼寇的头领换回三娘,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成儿啊,”扈太公摇了摇头:“祝家的人也不是不是蠢货,从此番俺们扈家庄没有出兵,他们便应该看得出来其中的端倪了。”
“可是,如若想救出妹妹,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扈成一脸侥幸的神色道:“或。。。。。。或许祝家的人还不知道俺们扈家与梁山贼寇的密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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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庄一战,梁山军虽说败了,但是终究是虎死不倒威,梁山军大营依山傍水而扎,绵延数十里,枪如林,刀如山,旌旗簇动,人头潮涌,千军万马,星罗棋布。大营之中更是明岗暗哨,犬牙交错,森严井然如昨。
宋江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帐之中,面无表情:“回山?不绝不回山?此时此刻回山,我宋江有何面目见到山上的兄弟?日后那个兄弟还会跟着我宋江?不,应该与祝家庄讲和,应该让祝家庄知晓,我梁山是有实力将他祝家庄夷为平地的,只是我宋江......”想到这里,宋江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如今数十名梁山军的头领被擒入庄,生死难测,又有数百军士下落不明,现在还去恐吓祝家庄有用吗?说不准会激怒祝家庄的人,一怒之下,杀了这些头领,那他宋江在梁山可就没有再说的上话的实力了。
此时此刻的宋江真真正正的是陷入了一场进退两难的僵局。
这时,忽然听见一人喊道:“公明哥哥,还未休息?”
“嗯,”宋江从沉思过醒过神来:“哦,是军师啊。夤夜进中军帐,有何事啊?”
“祝家庄派人射来了一封书信。”吴用将一封书信递给宋江。
“祝家庄的书信?”宋江略微的有些不详的预感。祝家庄此时此刻射来书信,是来招降还是羞辱,或者是挑战?但是既然对手射来的书信,而且吴用得到了,他或许已经看过,那他这次征讨祝家庄的梁山军统帅也就不得不看看这封书信。
宋江打开书信:
梁山泊义士宋江亲阅:
此番贵军大举下山来攻,劳而无功,在下深为阁下忧虑。如今贵军在祝家庄前损兵折将,进攻无必胜之力,回山则颜面尽丧。在下窃以为,宋公明乃一代江湖豪侠,必不会为一己之毁誉而置梁山兄弟之生死于不顾。鄙庄也不愿多造杀孽,愿与宋公明面议贵军此时出路,不知宋公明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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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庄朝奉拜上
大宋重和元年二月十六日
宋江读罢祝家庄的来信,双眼一瞪,气得将书信揉成一团,正要掷于地上,忽然又将书信展开。在一旁的吴用见宋江将书信揉作一团时,不禁摇了摇头,但当他看见宋江又将书信展开,长吁了一口气。这时只听宋江道:“军师,让花荣兄弟去一封回信,只说我宋公明愿意在梁山军的大营与他祝家庄一晤,只看他们祝家谁有这个胆!”
吴用提醒道:“敢问公明哥哥,在何时何地会晤祝家庄的人?”
宋江略一思索,道:“如果他们祝家庄的人有胆,明日夜里,就在我梁山军的大营。”
吴用抿了抿嘴唇道:“哥哥,妥当吗?”
宋江笑道:“军师放心,白胜我已经打发回梁山去了。”
“还有林教头......”
“林教头是明白的汉子,何事该说,何时不该说,他心中明镜也似的。”
“哥哥英明,”没有了忧虑,吴用拱手道:“小生即可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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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星月无光。
祝龙祝彪兄弟二人,各乘一匹骏马,缓缓向梁山军大营的方向走去。
“三弟,要不多带些人手吧。”
“是去议和,又不是去打架,带那许多的人做什么?”祝彪轻轻的勒住马缰:“大哥,你先回去吧。”
“三弟......”祝龙想说一番勉励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喊了一声后,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祝彪又道:“大哥放心,我敢去,就有活着回来的把握。”
祝龙道:“三弟,如果此番和梁山贼寇议和成了,当初我和你争得那一百亩地我就让给你了。”
祝彪不屑的一笑,瘪了瘪嘴:“没事,百来亩地,就让与大哥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嘛。”
“真的?”祝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他们兄弟二人为了争那一百来亩的所有权,几乎就要自相残杀,而没想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自己那自幼受父亲溺爱的三弟,遇事皆要争个赢的三弟竟然会将已经到嘴的肉给吐了出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祝彪拍了拍祝龙的肩膀后,快马加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