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程也桌面上放着几份秘书送上来的合同,签字却迟迟落不下去。
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她是不要他了,也不要工作了吗?
法务部紧赶慢赶拟了个通知发给了丰南的私人邮箱,至于她看不看,回不回那就只能完全凭运气了。
段程也问林起苼要了公司法务邮箱地址,他蹲在后台,每过半个小时刷新一次。
法务部大大小小的邮件他都过了一遍,看的眼花缭乱。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收件箱里出现了署名为丰南的邮件,段程握着鼠标的掌心里感觉有种上下起伏的触动。
邮件正文,就五个字:
赔偿款已打。
附上一条十万的转账记录,直接到边沿网络的公司财务账号。
段程也的鼠标放在落笔的那个系统生成的署名上,久久挪不开眼。
隔着电脑屏幕,他能想到她回复消息时的果断和冷静。
还有,毫不在意。
傻瓜,我是真让你赔吗?
他按照法务部的口吻再拟了一封邮件过去,查了一下邮箱的存续情况,却发现丰南发完邮件之后,连邮箱都注销了。
果真是决绝果断。
他一出神,随手一动鼠标,不小心划到了一旁的拿铁,咖啡渍尽数落在白纸黑字的合同上。
那杯子掉在地上,晃荡了几圈,跟着大理石一碰,尽数碎了。
段程也试图思考过,是不是让她冷静几天,他不去找她,过些天她想明白了或许耳根子软,能够哄的回来,回到他身边来。
前提也得是他能够联系上她呀。
段程也不死心,他顺着邮件查了ip,显示是在前南城发出的。
还好,她还在这座城市。
段程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
这座城市不大,他能吹到吹过她的风,她能走到她可能去往过的地方。
可能在某个街道拐角,或许他就能重新遇见她。
床边的那一抹向日葵的黄绿刺痛了他的眼。
段程也让财务部把钱又打回丰南的卡里,可是财务却说卡已经注销了。
他有些后悔。
今日阴天,太阳始终没有出来,向日葵始终都没有绽放。
她刚刚毕业,手上应当没什么积蓄,他瞅准了这点赌丰南会出来跟公司谈判。
只是她的性子,他又什么时候赌对过呢?